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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在旁提了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简寻,你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别搞得要缝针就麻烦了。”
司遥恍然醒悟,也说:“对,你快去,要我跟你一起么?”
简寻好似有刹那晃神,眸色稍闪,耷拉着眼望向司遥,神情有丝古怪。
半晌,他冷冷道:“不用,你去看周慕臣腿断了没有。”
他撩起唇角,扬展极为不齿的弧度,发出一声冷嗤,语气里满是嘲讽,转身便走。
司遥顺着他的话端下意识朝周慕臣望了眼,四五个人围拢着对他嘘寒问暖,有男有女,递水的送纸巾的蹲下来查看伤势的……心底有些无奈,至于么?
再回头,只能掠见早已走远的简寻,还是那道孤孤单单的身影。
她轻叹,捏了捏半空的纸巾袋。
眼镜男在旁嘀咕:“技不如人就硬抢,三打一被人断了球,面子上过不去肘击伤人还有理了,也不知到底谁丢脸……”
司遥不看球,也不懂专业术语,但听着眼镜男的低诽,云里雾里却似摸着些苗头。
这么看来,周慕臣身边的狗腿绝对偏帮太过。
她远远看了看球场那头,对张承宜作了个手势,好闺蜜心领神会,从另一边拐出球场,两人挽着手走回教室。
“你很不对劲噢!”
张承宜撞了撞她的腰,“不会真有情况吧?”
司遥嘟囔:“没有。
好歹承了他的情,我关心同学也不行?流血可大可小,吴迪又说得那么夸张,我还以为他们真打架了呢……”
张承宜忽然假咳了几声,凑近她耳畔,“我听吴迪说,周慕臣成绩被连压两回,球场上还被他抢风头,一时气不过,有点恶意撞人的意思……简寻脸上的伤是隔壁班那男生弄出来的,要不是他反应快躲开了,差一点点就撞到眼眶。
你想想看那伤口的力度,万一真……”
她没再说下去,也不敢随意揣测莫名的恶意,毕竟,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节?或许只是男生在篮球场上一时上头罢了。
司遥怔了怔,很难将周慕臣与“心胸狭隘”
联系到一起。
他以前也并非次次稳坐年级第一,就算不是简寻,也有可能是别人,下次努力再考好些便是。
何况成绩起伏实在寻常,又何必要这么较真?
又听张承宜说得有板有眼,惊心动魄,不免也有些后怕。
体育课还剩十来分钟,她跟张承宜回了教室,又找了个借口出门,直奔生活区。
校医室在饭堂隔壁,一栋单独的宿舍楼的底层。
房间宽敞明亮,推门便是看诊台,摆了听诊器和简单的医疗用品,可校医并不在屋里。
司遥略微迟疑地站在门边,朝里怯生生地问:“请问老师在吗?”
无人应答,只有老式挂壁空调在旁发出低呜。
她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桌上摆了个临时外出的牌子。
就在司遥打算离开之际,里头的帘幕忽然被人扯开。
她回头,与他视线相逢。
简寻坐在病床,额角伤口处理到一半,上了药,但还未包扎。
司遥当即眉眼舒展,忙笑着走上前,关切地问:“已经止血了吧?”
简寻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原本疏淡的脸色已有波澜,难得,这些细微的变化发生在同一天,间隔时间这样短。
他沉静地打量着莫名其妙追来的小姑娘,斜阳透过房间明亮的窗户洒在她瓷白的面上,流光溢彩,白到有些角度近乎透色,眼睛圆润明亮,饱满的唇瓣和秀致的鼻尖,像个被保护得极好的娃娃。
而她特地来看他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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