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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皇帝的脸越来越难看时,崔遐突然跪倒:“陛下,就算江心月她没有在修前朝史时以古讽今。
但她平日里,也不止一次提到雍州之事,其心可诛!”
“况且……”
崔遐越说越乱,此时只想自保,“她师弟与漠北公主……”
“父皇!”
傅葭临突然跪下道。
皇帝的视线从崔遐身上,移到这个从不参和朝政,只兢兢业业做好一把刀的儿子身上。
皇帝眯眼:“你也有话要说不成?”
“白衣卫此次本不该搅和进来,只是崔家毕竟是母后母家,且有父皇钦赐的一等公爵牌匾在,寻常人不得擅闯。”
傅葭临淬着寒意的眼看向崔遐,话却不停“白衣卫是父皇私属,按律可闯国公府,儿臣才让他们参与此事的。”
皇帝摆手:“此事自然不怪你,你还算是立功了。”
“崔遐你刚才想说什么?”
皇帝重新询问崔遐。
崔遐想起刚才傅葭临眼中的警告意味,以及这个人断他手指时的干净利落。
他毫不怀疑,今日他倘若敢拉陆怀卿下水,傅葭临绝不会放过他,更不可能放过崔家。
“没什么。”
崔遐摇头,但还是死盯着江心月不放,“陛下,你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啊,她还是江逾白的徒弟……”
皇帝听到这话眉心微动,起身走下殿来,在江心月面前停下。
“你是江逾白的徒弟。”
皇帝语气听不出喜怒。
江心月:“是。”
“太宁十年,江逾白受贿舞弊,被朕判了腰斩,你……可是为了替他报仇,才在史书中如此非议朕?”
皇帝问。
陆怀卿原以为就江心月在狱中的作态,一定会把这皇帝气个够呛。
却没成想江心月卑微恭敬叩头道:“江逾白不过一罪臣,不配为师。
臣食君禄,是天子门生。”
皇帝听到这话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即笑道:“好一个天子门生!
做小小的史馆编撰委屈你了。
即日起,就升你为修国史。”
修国史位列正六品,在史馆里仅次于由丞相兼领的监修国史一职。
陆怀卿正想这皇帝给官职还真大方,却突然见皇帝向她看来。
“你和你父亲长得真的很像。”
皇帝打量着陆怀卿,像是在看一位阔别多年的故人,“你父亲当年和江逾白关系可好了,两人在家学读书时,时常一起逃课翻墙出去喝酒。”
回忆起那段难得的惬意时光,皇帝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陆怀卿也很少听到有人和她聊起父亲,不免听得认真。
然后,她就听到皇帝话锋一转:“你觉得江心月频频提及雍州之事,可是有罪?”
“父……”
傅葭临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父皇抬手阻止他:“今日淮儿的话,似乎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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