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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这一剑,是你欺骗利用母后的惩罚。”
傅葭临道。
崔婉是一开始就疯的吗?
作为清河崔氏的掌上明珠,又有自幼相识的陆家兄弟照顾她,最初的崔婉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她会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会期待嫁给文武双全的大英雄,有点小骄傲和小脾气,却待人诚挚热烈。
她为了自以为的心上人,反抗父母嫁给了彼时只是一个小小藩王的傅书。
但她不知道,那一年,故意翻她墙的少年,从一开始盯上的就是她背后的整个清河崔氏。
需要她时,傅书就甜言蜜语哄着她;不需要时,傅书就一点点把她逼成疯子。
只是傅书忘了一点——
崔婉是整个家族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女,她是疯了,却没有如傅书期望的那般疯。
她变得势利、玩弄权势的“疯”
,还在后宫前朝后宫都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傅葭临的剑峰一转,直接将傅书的手筋挑断。
“啊——”
傅书之前还指着傅葭临的手无力垂下,他只能一遍遍重复大骂,“你这个逆子!
逆子!”
自此以后,傅书再也不能握剑,也不能再提笔、饮茶。
“这一剑是为陆氏兄弟忠君爱国,却被你算计到死。”
傅葭临的剑削下了傅书的膝盖骨,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站起来。
殿上血腥味弥漫,那位皇帝的龙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他闷哼着,却连用手去捂住伤口都做不到。
此刻,傅书才有些理解当年坠马的陆珏会有多痛。
“你非要置江逾白和陆家于死地,却从不是为了你的皇位,而是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傅葭临的剑剜下皇帝眼睛。
傅书是个很自卑的人。
他是宫女所生,生下了他才被父皇册封为八品宝林。
可是其他人呢?
陆家兄弟是京城出了名的贵公子,陆珏文武皆为上等,品性亦过人。
少年时被诟病风流浪荡的陆玠,也能在兄长倒下后,立刻补上兄长的位置。
傅书又以为江逾白和他一样。
毕竟,江逾白不过是个南州小吏的儿子,小时候家里穷得他只能在沙地里练字,对着月光诵诗读文。
他刚进长安时,也常被世家的人嘲笑出身,嘲笑见识,嘲笑他连碧螺春和君山银针都分不清。
结果这样一个,傅书以为终于能和自己做朋友的人,最后会和陆家兄弟成为好友。
甚至连谢慈那般精明算计、冷血狡诈的人,都会对江逾白掏出几分真心。
所以,在太宁革新失败,江逾白被构陷舞弊、贪污、结党营私等罪后,他去见了江逾白最后一次。
他以为江逾白会和他申辩、会向他求情,却没成想江逾白只是淡然地盯着他。
半晌,江逾白轻轻一笑:“陛下,臣万死不辞,但求陛下莫废新法。”
在那一刻,傅书才发觉他有多自卑可笑。
江逾白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那双眼里的真诚坚定,也愈加衬出他的恶毒。
所以,他命谢慈挖去江逾白的眼睛,烙聋他的耳朵。
就算他们人人都高他一等又如何?他才是那个手握权力,可以左右所有人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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