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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妍猛地抬头,双眸因愤怒而通红,她恨恨道:“令妃娘娘,您欺人太甚!
嫔妾好歹也是答应,怎么可以伺候一个宫女?”
“宫女?”
嬿婉迅速起身,扶着春蝉的手,优雅步下轿辇,随后冷不防地狠狠踩在金玉妍那被蜡油烧伤、已经发黑的手指上,惹得她痛呼出声。
嬿婉用脚勾起玉妍浮肿苍白、嘴唇发乌的面容,嘲讽道:“是啊,本宫差点忘了,金答应向来眼高于顶,是最不将宫女放在眼里的。
不过,不如让皇上来评判一下,本宫的贴身宫女同你这位答应相比,究竟谁更尊贵呢?”
言罢,猛地甩开玉妍。
春蝉忧心忡忡地望着嬿婉,她的担忧并非出于主儿可能遭受皇上责罚的顾虑,毕竟就算主儿如此对待皇上,他本人都会乐在其中。
她担心的,是宫内外早已流传开的说令妃狐媚惑主、红颜祸水的流言蜚语。
若真让一位答应为她擦鞋,确实太过招摇。
嬿婉却只是给了春蝉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忧。
一旁的秋云只是默默地扶着发丝散乱的金玉妍,并不打算为她承受这份羞辱。
此时,嬿婉再次启唇,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金答应自觉身份高贵,不愿屈尊为春蝉擦鞋,本宫也能理解。
既然如此,本宫只好去向皇上禀明你今日的不敬之举。
别忘了,你身系的可是玉氏一族的荣辱。
本宫听闻,玉氏的老王爷年事已高,时日无多了。
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宗主国因玉氏贡女动怒,不知是否会波及到玉氏的继位大事呢?”
玉妍闻听此言,脑海中浮现世子“那样好看的笑容”
,不禁潸然泪下,哽咽着道:“嫔妾愿为春蝉姑娘擦鞋。”
随后,她缓缓地跪行向前,手执巾帕,为春蝉擦去鞋上的污迹。
春蝉局促不安,不断偷眼观察嬿婉的神情,忧虑她是否会因这场景勾起往昔那些不好的记忆。
即将擦净之际,凌云彻领了赏赐路过此地,目睹此情此景,心头不禁泛起一阵迷茫。
他恍惚地想着,嬿婉在启祥宫的那些日夜,是否也曾数次遭受如此羞辱,而自己当时又在做什么?他受珂里叶特庶人和乌拉那拉官女子的煽动,觉得嬿婉贪慕荣华,站在她的对立面谴责她。
思绪纷乱间,他泪眼朦胧,而金玉妍也已擦完鞋准备离去。
嬿婉带着几分玩味,朝凌云彻走来,步态妖娆,身姿婀娜,每一步都散发着无可抗拒的魅力。
凌云彻见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紧接着连忙跪下行礼,“请令妃娘娘安。”
却听见眼前人儿调笑道:“金答应,你瞧,就连这个侍卫也不屑于向你行礼呢。”
玉妍这时已心如死灰,深受打击。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力:“是,嫔妾自知不配。
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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