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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子夜不说话的缘故了,在主子屋子里不忙别的,倒是帮外头的人做事,实在是不妥的,难道主家给月钱是为了你做这个的么!
但是子夜也不能拒了——不说自小姐姐海珠对自己的疼爱,只说自家姐妹遇到了难事儿,自己不帮忙,谁来帮忙呢。
祯娘不是不通情理的,又再不管这些小事,也不过是因奇怪问了一句:“哪里来的这许多针线做?听意思竟是上下一大家子指着一个人来了。
这才出嫁几年,以前婆家的针线难道就没人做了?这一回也该有人一起的。”
子夜听过许多母亲的念叨,因此十分知道,便道:“小姐不知,那些小门户里自然不像家里养着针线上的,又有咱们来做一些,只有自家女人四季忙个不停。
如今姐姐嫁过去了,原来媳妇熬成婆,自然是要享婆婆福了。
至于小姑们,那也是该爱着敬着的,她做一些是她的勤劳,若是她只推脱做不得,那做嫂子的也不能说什么。”
祯娘怔了怔道:“我原先想着高门大户里规矩多事情烦,贫寒人家的苦处更是提也不用提。
只有中等殷实人家最好,一家人上下亲热,既没得麻烦,也没有窘迫。
现在听你这样说,竟是也有其中的难处了。”
将离和子夜本是话少温和的,这一回倒是像了红豆,只听将离道:“大小姐这一回是说了孩子话了,天底下的人家哪个不是各有各的难处的?我姐姐家这个都算不得难处,至多是一大家子过日子的一点小事罢了。”
“我海珠姐姐原来也觉得这是些委屈,头一年还同母亲哭诉来着,只说家里上上下下只把她使唤,不是丫鬟了倒是比当初是丫鬟的时候像个丫鬟。
母亲当时只道‘做人媳妇哪有顺当的,全家上下只有你不是骨肉至亲,全得尊敬周全’。”
祯娘一下听住了,她原来想过一些婚嫁上的事情,倒不是她刻意多想,只是母亲常常说道,她自然也会思虑一番。
但是也只是想过丈夫该是何等样子的——她为了图省事还想要个软弱些的呢!
这时候才晓得不周全了,将来过日子自然不是只有丈夫,还有另外一大家子。
只是这样想来立刻不同了,考虑的从一人到了一大家子,想了这个就不能顾及那个。
一时之间她倒是觉得有一脑门子官司,再不能理清了。
等到到了溧水县乡间,已经是夕阳西下晚霞抹云的时候,她依旧没个所以然。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时候,茶园所在的村庄名为上河村,景色与其他江南乡村没什么不同——都是田间地头难见青翠,稻田里只有打成捆的稻草,以及一些烧过的痕迹。
至于村中的大路旁树木也是一样,枯黄凋零。
只有一些常青的树木才能依旧,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这样的树木也和夏日不同,绿得没有精神。
祯娘掀开车窗帘子已经看过周遭的景儿了,倒是不觉得没什么可看的。
诗句里一首一首地咏秋,这可比春夏冬这三季多,这样萧瑟的景象她还看的起兴呢!
只觉得在城里一直呆着已经觉察不出四季变化了——就是自家有花房暖阁,培植的花木也有是精心挑选的,到了深秋也是花团锦簇。
祯娘这时候也把之前的官司丢开了,只是由着几个丫鬟把自己扶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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