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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铸师,不知它以前的主人是谁?”
卢北失笑,问:“这刀,你不认识它?”
余苇摇头。
卢北摸了摸胡须:“它是流水刀。”
余苇大惊失色,拿刀的手滞在半空,就好像这刀忽然长了嘴巴,咬了他一口。
“流水刀?天下刀尊的……流水刀?”
“是我的流水刀。”
卢北语气淡淡地纠正。
余苇张口结舌,瞪着这刀,一时不知该不该放下。
卢北笑了笑,问道:“天下用刀的人很多,即便在你家,你还有七个兄长,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请你来么?”
余苇又摇头。
卢北道:“因为你和这刀以前的主人,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我?相似?”
“你出身世家,对你来说,有太多值得去做的事、也有太多值得结交的人,所以有太多你在乎的东西会叫你分心。
然而你没有。
你是一个很专注的刀者。
你追求的只有刀,从这点上,你和且惜愁很像。”
余苇脸一红,“不敢。”
“这口刀属于刀者,拿去吧。”
余苇迟疑,问道:“我还想请教铸师,既然这口刀属于刀者,为什么刀者的刀会在你手里?”
卢北笑了起来,道:“因为这是人心的难测之处,且惜愁也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
卢北笑道:“你不想要它么?”
余苇沉吟,再一次侧转刀身,凝视这支刀。
这是当今最显赫的一位刀者用过的武器。
他花了很多时间练刀,当然也幻想过,有一天将和那位刀者结识,平坐论刀。
但不知为什么,流水刀在手,此刻他心里浮出的,却是另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他的母亲。
不是那位高堂上的嫡母,而是那个低眉侍立,永远站在一边的女人。
余苇犹豫着。
“带走它。”
卢北道。
余苇抬起头,目光与铸师轻轻一碰。
卢北冷然道:“取回我的‘君’。”
舟子划开水面,湖上风重,将舟中人的衣摆吹得簌簌作响,不远处锁澜桥上,也有行人赶路。
他们要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望湖楼。
“望湖楼下,邀君一战。”
几乎一夜间,这封战帖传遍了江湖。
战帖下给一个近来炙手可热的剑客,自从半截刀燕开败给摧城之剑,石原这个名字,早成了江湖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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