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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隐若无其事笑道,“老诚把这事看的太重了。
七爷是英雄性情,最忌讳人家因她是个女子小觑她,气性大些不足为奇;她和王妃年纪相仿,女儿家性喜热闹,有一个两个闺中密友也不足为奇;如今朝中有人视七爷为眼中钉,有些流言更是不足为奇——审先生诗书自娱,老诚不识儿女情,饶你们世事洞明,这上头倒不如我这个日日流连花丛的人明白了!”
这三个“不足为奇”
一出口,审遇松了口气笑道:“老夫这把年纪,自谓世事看尽,却原来还有不足之处——这么说来,竟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这流言有损我楚王府名声,一是要想办法平息,二是也该上奏章,请一纸休书,卖楚家个人情,好聚好散,也不误了殿下和楚家小姐终身才好。”
“太妃也是这个意思,”
林诚眼中忧色丝毫不减,叹了口气道:“只怕此事到了京里还有耽搁,两位先生早些定了奏稿,圣旨下来,太妃才好给七爷物色夫婿。
虽说要当男孩子养才能养大,但十五岁也算成人了罢?且王爷就七爷这么一点血脉,还是早些后继有人才妥当。”
“太妃的意思极是。”
审遇笑道,“殿下若是终身有托,先王在地下必定也欢喜,”
说着对杜隐道,“你先别急着出去,先与我参酌一回如何?”
杜隐神色稍一踌躇,便舒眉笑道:“如此自当从命。”
林诚与二人分手,便到澹和斋来复命。
太妃在殿中等得正心焦,见他进来,把宫女内侍都打发下去,问道:“两位先生什么口气?”
“听着意思,倒似没察觉什么。”
林诚把二人的话复述一遍,又道:“依小的的小见识,杜先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七爷也明理,只怕——”
“纵儿不是个不顾大局的孩子,或有些脾气带出来,但从不因公废私,他们能察觉到自然少,”
太妃听得脸色愈加苍白,神色却更平静,从春姑手中接了茶抿了一口,才淡淡道,“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是个女儿家,她的心思,我比杜先生更明白,王爷只怕也明白一些——不然他怎么让绮儿绪儿瞒着纵儿到宫里去通关节?听泾州来的人说,纵儿前些日子和绮儿绪儿有些不和,只怕也有这件事的缘故罢?”
她叹了口气又道,“这几日纵儿和嫣然来请安时,我留了神——竟是越看越心惊,以纵儿那脾气,若当真闯出祸来——事关楚王府几十年的名声,纵儿一生名节,我日后下去,怎么见王爷?”
林诚听她语气颤抖,伏地叩头道:“七爷性子豪爽,王妃又知礼,那等事小的不敢想,也不信,太妃也不必太过忧心。”
“奴婢也觉得,王妃不是那等狐媚人,”
春姑也笑着和缓道,“七爷还小呢,从小又混在男孩堆里,没个姐妹知心,一时新鲜情迷罢了,那等悖理逆伦的事,只怕想都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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