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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他绝不妥协,那便只能谢朗妥协了。
他也原谅了沈姝的无礼,毕竟确实是他们谢家,日复一日地令沈姝受委屈。
不顾何氏的反对,他派人去接谢绍宁。
跪了一日一夜,谢绍宁脸色憔悴,向来洁净的衣衫也起了褶皱。
仆从扶他起身,他跄踉了几下,有些狼狈,眼睛却前所未有的闪闪发亮。
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越走越快。
他等不及要告诉沈姝,他已取得了父母的同意,等进士登科,就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他再也不会瞻前顾后,而是会守护她、疼爱她一辈子。
沈姝早早用过膳食,带折柳出门,打算去将心心念念的宅院租下。
虽昨夜岑文的话令她有些担忧,但日子总要过的,总不能因为担忧,便停滞不前,白白浪费时日。
沈姝心中盘算着,有了昨夜萧玦送的礼物,她的租金怎样都妥妥足够,剩下的,她可以为萧玦挑些最上等的药材。
沈姝计划得正好,不期然在小小院门边,和谢绍宁迎面相逢。
自那日茶楼打了他一巴掌,沈姝已经好几日未曾见过他了,也不知为何一向妥帖洁净的人,此刻却衣衫不整边幅不修,脸颊上还有微微的红肿颜色——好似遭了什么罪一般。
“娉娉!”
他率先唤她的名,眼睛泛着明亮的光,语调莫名激昂,又仿佛蕴含着无限深情。
但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沈姝冷淡瞥他一眼,正欲低头行礼,不曾想谢绍宁拉住了她。
青年用力握紧她纤细的手腕,因激动与太久不曾正常说话,而嗓音微哑,“父亲已经答应我与你成亲了,等殿试过后,我便可以娶你进门。”
沈姝用力甩开了他,左手握着右手腕被碰过的地方,微微拧眉。
她讨厌他的触碰,只觉得手腕火辣辣的,可心湖,却又像被石头砸过,泛起沉闷的声响。
毕竟,这是她短暂而凄苦的上辈子,最想等的一句话。
她从烟花三月,等过酷暑盛夏,等过三秋桂香,一直等到大雪纷飞。
他总说,再等等。
等他进士及第,等他站稳脚跟,等他父母同意。
最后,她等来了,死。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也都早已结束,结束在萧玦扔下他头颅的时刻,在她的灵堂大开杀戒的那一日。
心脏有些紧缩,是在心疼上辈子的自己。
而这辈子,她还活着,她有萧玦。
沈姝放下了手,抬头望着谢绍宁,眼神坚定得近乎冷酷,“我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要娶谁进门,与我无关。”
以为她还在生气于谢府的那些苛待,谢绍宁忙许诺道,“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以后不会了。
父亲同意,我也会警告所有人,你以后是谢府的少夫人,无人敢再怠慢你。”
顿了顿,好似觉得自己做的仍不够,他又决然道,“若还是有人暗中欺负你,我就带你出去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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