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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看起来温馨又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灵堂棺材里躺着的这座府邸原本的女主人。
入夜,灵堂内。
供桌上,手臂粗的白色蜡烛正在燃烧,将灵堂照得通明。
赵闻月跪坐在软垫上,神情有些烦躁。
现在已是亥时,赵文奇早早被赵老太太带走,说是年纪小要早睡,她却得留在灵堂里守夜。
赵闻月并不想呆在这里,一想到棺材里摆着她娘的尸首,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她娘在看着她。
又熬了半刻钟,灵堂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赵闻月吓得脸色都变了。
等人走进来,看清了来人她才长舒了口气:“爹,你怎么来了?”
赵铭走上前将赵闻月从软垫上扶了起来,温声对她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今晚好好歇着,我在这儿守着你娘。”
“谢谢爹。”
赵闻月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因脚被压得有些麻,起来时踉跄了一下。
“慢点。”
赵铭手上使了些力,将人扶住,一边叮嘱道,“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等过了这三个月,薛家就要来提亲了,要稳重些。”
“知道了,还是爹对我最好了。”
话是这样说的,赵闻月也是这般想的。
只有她爹心疼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不像娘,说什么为她好,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赵老太太,但那老太太有句话说的没错,她娘就是个自私的。
如今府中没了她娘,竟也清净了不少,至少没人管东管西了。
看着女儿走了,赵铭弯腰拿起一摞纸钱,来到火盆旁蹲下,将纸钱一个个扔进里面。
纸钱在火焰中变黑,最后化成灰。
火盆里跳跃的火焰映着赵铭的脸,明明灭灭。
“巧娘,当初能娶到你,我很高兴,也想过要一辈子对你好,即便你是因为名声坏了,不得不嫁给我。”
赵铭的声音很低,诉说着小林氏从来不曾知晓的真相。
“可你仗着家世,瞧不起我爹娘,不顾我的脸面也要将他们赶走。
你不愿再为我生个儿子,又不肯我纳妾,这些我都依你了。
你万万不该害死我和表妹未出世的孩子,我从不曾想要纳表妹入府,那孩子不过是个意外,你竟都容不下,背着我逼着表妹落了胎,那孩子都六个月大了,是个男孩。”
“这些年,你从不曾在我面前提过一句,我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天夜里,你听到婴儿啼哭被吓成那副模样,可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虚了?”
赵铭像是在质问小林氏,可如今的小林氏已经无法回答了。
蜡烛上的火苗忽闪了一下。
“幸好苍天有眼,表妹又为我生了一个孩儿,我为他取名文奇,那孩子自小聪慧又勤勉。
比起被你养废了的闻声,强了不知多少。”
说到这里,赵铭笑了一下:“闻声那孩子,没有一处像我,偏偏又占了嫡子的名分,我赵铭的儿子,怎么能是这样的废物?
为了让文奇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府上,总要有人牺牲,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对吗?”
“不过你放心,即便你死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原配夫人,文奇那孩子也要叫你一声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微响动,赵铭转头看向门口,沉声问:“谁?出来。”
“表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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