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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惊呼道:“这难道不算结党营私吗?此等风气一旦做大,谁还会将王法放在眼中?”
齐麟讥笑摇头,“结党营私?他们一无官职,二无兵马,有官职和府兵的也唯有三弟赵瑾睿一人,可赵瑾睿又没参与到盐铁开采中,即便是有人想要构陷,恐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吧?”
“他们啊,最多算是臭味相投的朋友、知己,整日想着法得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彼此能够互相给予支持便好。”
沈安若沉寂了片刻,才缓缓看向齐麟问道:“既如此,那夫君带我来,又是为何?”
齐麟缓身站起,又俯身为沈安若斟满了一杯‘天霖醉’,随之持酒杯碰了一下沈安若的杯子,直身道:“今日,本王带王妃至此,只是想让王妃明白一件事,世家子弟尚需抱团取暖,得以安稳,王妃却无需得到任何人的庇护。”
“或许,此刻能在天字一号房中的人,已在常人眼中是权贵之巅,但,在真正的权利面前,他们又不过是些自言自话的蝼蚁罢了。
圣上想杀一人时,是绝不会在乎这一群体的意见的,就算这一群体再如何抱团取暖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
“而,这一群体就相当于王妃眼中的张显宁,王妃自觉高不可攀,却不知他们永远要看着王妃你的脸色行事,且莫敢不从!”
沈安若刚准备拿起桌上的酒杯,便颤手抖落了杯中酒。
——她眼前的齐麟实在是太狂了,她原以为齐麟只是过惯了权贵生活,从小到大他的手中皆有无法比拟的权势,难免会肆无忌惮些。
殊不知,齐麟已将自己视为神佛,足能左右一切的神佛。
她已沉默,久久沉默。
她的心中翻涌着一股急迫想要护全齐麟的热流,她本能告诉着自己,齐麟已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倘若,再这般下去,齐麟定会身首异处。
——这不是叛逆,也并非倔强,更不是想要和齐麟对着干。
——是的,她的确是个不服输的人,心气也确实高了些,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不服气,而是想要护下自己的夫君,护下自己在景都城内的唯一至亲“夫君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眸有酸楚,心有钢刺,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齐麟什么,她只想使齐麟远离这一切,远离所有权势与纷争。
——是的,她已在恳求,她的言语中已带满了乞求,满是关怀的乞求。
“不,现在我们还不能走,因为最精彩的大戏还未上演。”
齐麟,沉声说着,“沈安若,今日,让你随我来此,并不是只来捧场的,而是要来搭台唱戏。
至于,这出戏该如何演,则全由你我说了算。”
沈安若赫然一震,全身已出满了冷汗,她不知齐麟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只想齐麟别再张扬行事。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圣上一旦杀了国舅张显宁,那夫君你就是大襄的第一权臣,亦会成为众人眼中的公敌。
没有人能再与夫君抗衡,也没人敢对夫君说‘不’,就连圣上也要对夫君忌惮三分这真是夫君想要的结果吗?”
“夫君如此聪慧,定也想过这些。
夫君在明知张显宁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本该收敛锋芒,谨慎度日,夫君却非要在此闹上一出,难道,夫君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她说着说着,声已渐小,语气也越发卑微了起来,“纵使,夫君不在乎安若的生死,那也要保全你自己啊将来,若真有事,安若愿挡在夫君身前,承担下所有罪责,但,如果夫君的过错实在太大,即便安若身死也难以抵消的话,那夫君又当如何呢?”
“本王不当如何!”
齐麟突得暴怒,沈安若已完全傻眼,她明明是在劝齐麟、为齐麟着想,才说出了心底的言语,她根本想不明白怎就能引来齐麟的盛怒“沈安若!
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收回你那卑微又怯懦的言语,在这个世上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只有我齐麟!
也永远只会是我齐麟!
纵使是萧文景也难动你分毫!”
他吓到沈安若了,沈安若也真的被他吓到了,且还不知原由,不知所措。
“柳飞燕!”
他又赫然高呼,柳飞燕紧眸歪身,踉跄而至,“王爷,有何吩咐?”
“你将天字一号房中的人全都叫出来,告诉他们:本王想看戏了!”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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