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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惦记着太子呢?”
文南叹了口气,“如玉,算了吧,人都已经死了,就算你帮他把仇报了又能如何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可以死,但是公道不能死,否则,人与未受开化的禽兽有何分别?随之生前最在意的,就是士子们的公平公正,所以,他才力排衆议,为寒门学子开设太学,可就是这麽一条道路,也在随之死后又重新捏在了世家手里,你只瞧杜恺兮那样的人都能执掌一馆之务,便知如今的太学是个怎样的所在了。”
“可惜我父亲虽为太学祭酒,很多事情,他也是说了不算的,六大家中,文家势力最弱,如玉,你别怪我父亲,他也是有心而无力啊。”
“我明白的,我怎麽会怪文大人呢,今日若没有他,我就是说出了花来,也没有人愿意给枫儿做主,你回去帮我谢谢文大人,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文南笑着点头,“好说好说,对了,你怎麽知道芳菲楼所用香料叫柳儿香呢,难不成,这个名字也是你编的?”
“这倒不是我编的,听学子们说,杜锦是芳菲楼的常客,他不可能不在香料上头留心,我若胡乱编了一个出来,肯定唬他不过。”
“那是?”
阮如玉的眸色忽而黯了黯,“是随之告诉我的,那时候他去芳菲楼调查科举舞弊一案,回来的时候顺口和我提了一嘴香料的事。”
“原来是这样。”
阮如玉眉头微蹙,兀自呢喃,“芳菲十八楼……科举舞弊案……”
“怎麽了如玉?”
阮如玉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变,遽然站起身来,“我记得随之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调查那一年的科举,可还没等随之调查出个结果,他就被人诬陷谋逆,然后就……”
文南捂住嘴,“你是说,有人不想让他查下去,所以,才会设计陷害,要了他的命?”
阮如玉定定注视着《青溪》,良久方道,“随之,当年之事,我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青楼
芳菲楼是大梁第一大青楼,因有十八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亭亭娘子在此,又名芳菲十八楼,建康中人无一不想进去一睹十八娘子的风采。
不过这样一个风流之地也不是谁都能进的,自芳菲楼开门迎客的第一天起,楼中便立下了规矩,或为在朝官员,或为太学士子,否则,绝无进入芳菲楼的可能。
红烛轻曳,金镜耀彩,娘子们的丹碧纱仙裙晕染开楼中柳儿香的萦郁幽痕,飘带含香,流苏垂髾,丝竹管弦之音,婉转悠扬,不绝于耳——
“杏梁日始照……蕙席欢未极……碧玉奉金杯……绿酒助花色……”
[1]
季青喝得醉醺醺的,他搂着娥娘,一步一晃地走着,交领宽衣松松垂及地面,头上小冠歪在一侧,几乎要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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