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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按揉的动作停下,骆烟睁开双眼看向时一,下巴轻点。
天边翻起鱼肚,黑靴踩过霜雪留下一串极浅的脚印,整个荒原寂静非常。
“他怎么连我们都不信,这般空手回去如何交差?”
“别说是我们了,”
时一虎口扯住缰绳,身后营帐的方向传来轻微的骚乱声,飞鸟惊起,他收回目光,“他连殿下都不会信。”
隐卫前脚刚踏出营帐,骆烟便手忙脚乱地从包裹里拿出前些时日萧沉手下那名大汉递来的信件,一笔一顿地比对着。
其实信纸上的熏香,水墨散开的龙脑,都昭示着这封信必定从永康宫来,只是骆烟不敢信周晏然为何会忽然插手,他兀得松了手,惊觉掌心潮湿一片。
骆烟将信纸装好贴身藏着,疲惫的双目看着烛火跳动,他下颌紧紧崩起大步流星走出营帐:“启程。”
“是。”
戍守在外的军士一呼百应,金属盔甲碰撞的叮当声伴着刀剑出鞘的凌厉,剑光划破苍穹。
北面安上了琉璃花窗,流光溢彩中梅枝横生的枝桠似是要探入窗牖的缝隙。
新修葺的宫殿也少有用琉璃花窗的,只因琉璃一方值千金,大多用于器皿首饰上以作锦上添花。
“摄政王费心,也有劳二位了。”
视线从窗牗上移开,心底疑虑一闪而过。
“娘娘言重。”
时二笑嘻嘻地拱手。
时一见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轻咳一声。
“太后容禀,三日前我二人抵达大营,彼时军队离荆湖城郊仅有百里,手札已妥善交予骆将军。”
温怡卿满脸期盼地等待时一继续说下去,却见他面露难色将身子俯得更低。
“不曾回信?”
她脑袋微侧悄然敛下神色,喃喃自语道,“也是,行军路上多有不便,我知道他安好就是了。”
时一连忙应下:“是,卑职走后不过须臾大军便启程了。
“
“好,你们回去吧。”
大军数千人回京日夜兼程也要十日,这十日里须将琅沐安顿好,更重要的是流匪之论初显陛下就迫不及待有降罪之意,待骆烟归朝,又该如何才能让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只是片刻便抽离了情绪,见座上太后双目清明神色也并无不妥,时一把安抚的话咽了回去,借着向摄政王复命的由头匆匆告退。
“太后这儿是糊弄过去了,可殿下那……”
时一脚步微顿,抬手扬起剑柄作势要抽他:“胆子肥了,离阁那么久规矩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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