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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淋了雨,夜里什邡发了热,浑浑噩噩间梦见了什仲怀,他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马车里,手中还拿着笔,伏在小几上写信。
“爹爹!”
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什仲怀笑着放下手里的笔,对她说,“小妨?你怎么来了?”
什邡站在马车外,伸手去拽他的衣摆:“爹爹,这里有危险,你跟我走。”
快点走,走出葫芦谷就安全了,走出葫芦谷你就不用死了,走出葫芦谷……什仲怀笑着握住她的手,慈爱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她说:“小妨别闹,爹爹很快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好么?”
“不,爹爹,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会……”
巨石轰然而落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周周突然出现很多人,他们四处奔走着,大声呼喊着,巨大的滚石从天而降,把拉扯的黄骠马砸翻在地,鲜血从它的口鼻中一股一股往外涌,到处收都是拾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什邡连忙望向马车里的什仲怀,她想叫他快点走,可她无论怎么喊也发不出声音。
爹,快走,快走呀!
突然,远处飞来一只羽箭,它夹裹着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穿过她的胸膛,直直没入什仲怀的胸口。
“爹爹!”
什邡猛地惊醒,耀眼的阳光从窗棂透射在她脸上,她不适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林昇急切的喊声:“闻喜,你醒啦!”
什邡怔愣了一瞬,茫然地睁开眼,看到林昇乍见欢喜的眼神,才恍惚记得,她已经不是什邡了,她是闻喜。
她用力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醒了,你怎么在这儿?”
林昇脸色微白,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你昨晚发热了,表,表,表兄给你请了大夫。”
什邡愣了下,下意识抬头,果然,视线在摇椅上寻到了谢必安。
四目相对间,谢必安不耐烦地说:“把药喝了,喝完准备上路。”
这么急?什邡不由得蹙眉,她还是想等林家那边来了人再走。
谢必安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从躺椅上站起身,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药丸走过来,弯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碗怼到她嘴边:“喝吧!”
“我自己来!”
什邡握住谢必安的手腕,倔强地看着他。
谢必安嗤了一声,松开她的下巴,把药碗塞到林昇手里,“你喂她吧!
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我们准时出发。”
什邡还想反驳,林昇却听话地盛了一匙汤药送到她嘴边:“闻喜,喝吧!”
半个时辰后,什邡浑浑噩噩地裹着披风坐在马车里,在谢必安和手下的保护下踏上回益州的路。
五日后,他们在距离襄州城外二十里的兰埔亭与覃东平汇合。
与覃东平一起来的,还有林家大管家林山。
什邡看了一眼拉着林昇痛哭流涕的林山,将覃东平叫到一边,问他到底怎么个情况?覃东平把离开襄州后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离开襄州后,覃东平不分昼夜地往益州赶,直到第三天夜里,经过童山岭的时候,他垮下的青鬃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竟是活活累死了。
没了马的覃东平不敢停歇,只好步行前往下一个驿站,结果刚走出不到十里地,便遇见一队人马,其中的管事就是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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