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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其他被药扑着的人也被大队长他们背了回来,黄大壮在正事上从来不马虎,这些人身上的外衣已经扒下来了。
“把碰到药的地方泡水里涮几遍。”
林星火看了一遍,幸好没有比王胡子更严重的。
地上破盆大碗摆了一地,老大娘贡献出来的洋胰子被均匀的搓进水里,林星火还往里面滴了一滴灵蜜。
“呸呸呸!”
最倒霉的当属昨晚上跟林星火说上话的那个小伙子,农药洒过来的时候他倒是用胳膊护住了上半张脸,可就是忘了合上大张的嘴巴。
亏得这娃还算机灵,呛了一嘴农药沫子就往外吐了出来,还拔了草刷舌头,不然非把喉咙烧坏不可。
现在别人洗手洗脸,他就苦着脸灌一口洋胰子蜜水漱口。
“含着,别咽。”
林星火的手稳稳在他舌头上刷了薄薄一层玉膏。
小伙儿咧着嘴,刚把舌头收回去就忍不住干呕一声,这药闻着想想的,咋这么苦?
无奈林星火的吩咐他不敢不听,不多一会儿,涂上药膏子的年轻人就围成一圈儿看他顺着嘴角使劲流哈喇子的洋相,一边自己疼的斯哈斯哈的叫,一边还你一声我一声的嘻嘻笑。
这片棉花地的婶子大娘们这才发现这些个遭了殃的全是刚编的民兵预备队员,怪不得这么闹腾,这里头就没一个省心的。
待他哥情形好转之后就背起老支书去西山看情况的王三平又跟兔子一样蹿了回来,边跑边喊:“狗日的梁子沟人来抢药了!
姑,你快跑!”
与上次相同的是他仍旧全须全尾的没受伤,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背上还背着老支书,老支书被他颠的灰蓝色劳动帽都戴不住了。
骂累了坐在地上的招娣娘没反应过来,还跟闺女说呢:“你家这小叔子跑的真快呐!
够格参加公社运动会了罢?”
那是,自家那对崭崭新的大红喜字搪瓷缸子就是小叔子的奖品,金招娣刚想回话,马上回神恼了:“梁子沟抢药来了!
娘,你打架忒囊,快去别的地头叫人!”
不咸屯的棉花地响应号召,弄成了窄窄的十里长,社员们全撒出去摘棉花了,这边地头除了老弱就是带伤的民兵队的新兵蛋子——她不上谁上?敢欺负她男人,跟这群杀千刀的拼了!
金招娣一把给老娘拉起来,将地排车上的铜锣薅下来塞怀里,紧接着回身就去摸钉耙,抡起钉耙冲的比她男人都凶。
兔狲看见,不由自主的瞟了林星火一眼,这俩的架势有那么点像啊!
不仅越界挑衅,专门用农药来害她的蜂,连带着还伤了社员,现在又来抢药?林星火都气笑了,从前对付那十三个贼的时候都没这么生气!
残存的一点理智让她放下了砍刀,伸手将摘了棉桃的棉颗拔了起来,挥舞两下,甩的虎虎生风——这点功夫,已经足够她一马当先跑到最前面去了。
王三平喊话的嘴合不拢的扭头看一阵风似得从他身边冲过去的小仙姑,脚下一崴,差乎没把老支书摔地上,头晕眼花的老头使劲捶了他两下:“快把我放下来!”
着地的老支书手脚还软着,就赶忙回身去追:“小林!
小林!”
王三平傻呆呆的应和:“对!
我得去保护咱姑!”
啥保护?老支书担心的是她性子上来,把人伤的忒重了!
村与村之间干仗,别说伤人,以前死人的都有,可要是一个人干趴下了对面一群人,这就是要出事呀!
老支书带头,大家伙儿就追着林星火向前去了。
比不咸屯的老少还快的是金环蜂、狐狸崽、黑貂和驼鹿。
金环蜂嗡嗡嗡的极显眼,可最怕人却是那些抵着角闷头冲锋的驼鹿们!
在驼鹿冲过的那一刻,不咸屯的乡亲们茫然的停下了脚步,忽然感觉自己上去就是裹乱,别说只一队人来抢药,就是梁子沟全屯都出动了,怕也干不过小仙姑吧——她哪儿是去单挑的,这比群殴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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