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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库房的瘦和尚啊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接过印章一看却是真的。
一边找银票一边问:“啥土匪能打劫得过咱家老王八?”
小沙弥跺了跺脚,指着墙外说:“就是咱准备讹的那邻居,把刀架在老王八脖子上讲道理呢!”
“尴尬人难免尴尬事。”
瘦和尚笑笑,“言行不一,人之祸也。”
小沙弥拿了银票,急匆匆跑出去赎人。
住持接过他的银票,心疼地递给云摧:“这是孝敬娘娘的,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云摧接过,看了看真假,冲他摆手道:“溜吧。”
住持如蒙大赦,夹着尾巴走了。
云摧把那银票塞进言宗怜的马靴里,难得地笑了笑:“主子,还是老本行来钱快啊。”
言宗怜攥了攥马鞭,望向一旁早已看呆了的昭昭,淡淡道:“小姑娘,你出手相救不易,我允你一件事情。”
昭昭正感叹着手里有刀有权的人讲道理真是容易,忽然被叫住,又慌又喜地伏在马前跪下,轻声求道:“求娘娘帮我们一家人脱贱籍。”
脱籍是大事,难办。
许多大官儿瞧上了教坊里的妓女,都只能为其赎身,而做不到为其脱籍。
言宗怜笑着问:“一家人?”
昭昭也知道这事难,于是便答的没什么底气:“是,一家人。
我娘,我妹妹,我。”
“若是只能三选一呢。”
昭昭想也不想地答道:“那便请娘娘救我妹妹吧。”
“为何。”
“因为我和我娘都已活不干净了。”
言宗怜看着她,默了会,没说答应与否,只对云摧道:“把这姑娘带进府,好好料理她的伤。”
说罢,便打马向前。
没多远,又停住了,回首吩咐道:“找间屋子,给她单独开一桌,想吃什么都给她做。”
云摧应声答是,把昭昭抱起来放到马背上,牵着马走进了府。
宾客已至,宴快开了。
暖融融的灯笼照亮夜色,鼎沸的人声翻过高高的院墙钻进昭昭耳里,绚烂盛大的烟花在她头顶上一朵朵盛放。
昭昭不会骑马,她怕摔,只好趴在马背上,轻轻地抱住马脖子:“云摧姐……”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了十几年底层生涯中磨出来的讨好:“你家郡主病好些了吗?”
云摧思虑后简单答道:“好了。”
又道:“怎么问这个?”
“你家郡主和王妃一样好,也救过我。”
昭昭抱着马脖子说。
云摧看了她一眼,漠漠的,带着点防备,像是怕她攀关系似的,没再说话。
昭昭懂了,她们帮过的人数不胜数,自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至于方才提的要求……真是太急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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