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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手上的泥瓷与“磨喝乐”
差了一个跟斗的距离,充其量就是个摆设,哪怕攀亲带故,也与“乞巧节”
沾不上一丁点儿关系,也只有她这痴儿,才会被梅月蒙骗了。
不过,这泥瓷就像那雪里送来的碳,正对着他的胃口,熨帖到他心里去了。
他没有接过小君泠崖,反而大手一弯,夺走了她手里的小李千落,稳稳妥妥地握在手里,眸底流露出些许笑意:“既然是圣上相赠,那臣便不客气了,多谢圣上。”
“啊?”
她愣愣地张了嘴,看了看手里的小君泠崖,又瞅向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小泥人,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跳起来就要抢回,“这个是我的,不许抢……”
“圣上,既已送出手,焉有要回的道理。”
君泠崖直接将小李千落放入怀里,扶稳她道,“臣多谢圣上相赠。
目下天色不早了,臣尚得回府处理宫务,告辞。”
说罢,他一派潇洒恣意地甩了甩袖,带着胜利品离开她寝宫,也不管她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挤眉弄眼。
自出殿门,君泠崖拿出小李千落细看,仿佛在面对心爱之人,握得紧了怕弄疼她,轻一些又担心把握不住,让人从手心里逃了出去,这矛盾的心思就像那纠缠不清的丝线,越缠越紧,最终打成一个死结。
微叹一声,一切随缘。
说到乞巧节,这宫中沉寂了许久,是该热闹热闹了。
这时,迎面传来环佩叮当响的声音,他迅速收起小泥人,只见一盛装艳抹的女子行到他眼前。
“参见王爷。”
李灵月有礼地一福身,半点长公主的架子都不摆,含笑低垂着头。
方才听闻君泠崖在太临宫,她便匆匆点了胭脂,简单绘了画钿赶来,正好与君泠崖碰个正着。
君泠崖点点头让她起身,看她前进的方向,分明是要去找圣上,便阻道:“圣上已歇了,本王过去连人都不曾见。”
这一番话正对准了李灵月的心思。
如果他说圣上刚歇息,你别去,李灵月定会想,你一个外姓摄政王都能见到她,而身为圣上亲人的我却不能见,这是何种道理。
想必心底纠执一番后,她更想把双足踏入太临宫。
君泠崖一番“好心提示”
,落在李灵月耳里就添了一层“他关心我”
的意思,一时令她春心萌动,含羞带怯地低了头,颊上染了一层红晕,连平日那股子傲气都被情意给冲得烟消云散。
君泠崖对这种女人完全没有兴趣,如果将李灵月与圣上相比,李灵月便是那入喉甘甜,却后劲十足的烈酒,初品时还觉得火候正好,不温不火,等过了一段时刻,便被后劲烧得如被烈火焚身,再不敢品尝一二。
而圣上却是那酒中带甜的米酒,既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又能让淡淡的酒味暖到肚里,让人尝过一次,便欲罢不能。
君泠崖直接无视她往前走,到她身侧,便闻一股淡雅的芳香丝丝缕缕地沁入鼻中,这股香,淡得像天边闲云,飘忽不定,可若闻得多了,便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踏上了浮云,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一种古怪的念头翻滚上来,君泠崖停住脚,侧首凝望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李灵月:“长公主,不知熏的什么香,竟如此醉人。
可否容本王问上一问?”
李灵月心头一喜,他这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好么?绿裳说得果真没错,这贱骨头分明对自己有意,还不敢言说,专走那拐弯抹角的路子暗示自己。
心里想入非非,表面却不表现分毫喜色,得体地含笑道:“王爷说笑了,不过是普通的素月香,有什么说不得的。”
“哦?素月香?”
君泠崖眉峰不易察觉的一挑,问道,“莫非长公主平日熏的可是这素月香。”
“王爷说笑了,”
李灵月又把话说绕了,“我吃穿用度都是下人伺候的,每日用的什么香,都由下人张罗。”
这话看似平实无常,实际暗藏玄机。
如若她说每隔段时间便换香,便说明她平时吃穿用度奢侈,若不老实说,便是欺瞒君泠崖,因而她把这事情,含糊地推到下人身上,让君泠崖也拿捏不到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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