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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鸢见她一门心思打扮好了去勾引皇帝,不禁劝道:“美人,咱们好不容易能出去,还是想想连婕妤那里该怎么交代吧。”
“交代?”
连音轻蔑的瞪她一眼,“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这回见了大伯伯,我定得把她的劣迹一件件抖搂出来,听听她是怎么害自家人的!”
连音的理直气壮委实出乎碧鸢意外,她哑然半晌方道:“但,分明是咱们有错在先……”
“咱们有什么错?”
连音正在一件件试衣裳,听着她声声打岔,只觉得不耐烦,“早知生了个女儿,当初还不如溺死在冰谭里呢!
何况你瞧瞧她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足足一年,倒有脸同我算账,荒唐!”
她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悲惨处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刚进宫就被皇帝幽禁,有几个像她这样的?想来要不是连乔时常进谗,皇帝总不会罚她这样重,更不会一日都不来看她。
当然,如今她的出头之日来临了。
相应的,某个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丢脸
虽说存在连音这个不稳定因素,连乔一时也愁不来许多,还是打点行囊要紧。
此去北漠甚远,人手带不了太多,连乔思来想去,还是叫来紫玉道:“公主留在宫内,换了谁我都不放心,紫玉,还是得委屈你照料。”
紫玉为人忠厚,听了也不介意,只抿嘴笑道:“娘娘原将此等重任交由婢子,是看重婢子,婢子怎会觉得委屈?”
连乔微微叹息,跟懂事的人说话就是爽快。
其实紫玉性子稳妥,带上她路上会方便许多,可绿珠这丫头太过活泼,但留她在宫里连乔总不放心,若不捎上她,只怕这丫头日日牵肠挂肚,反而不能一心看顾公主。
绿珠并不了解这是连乔权衡轻重的结果,只欢喜有出门的机会,她扬起脸儿笑道:“紫玉姐姐莫慌,等到了北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必定给你捎回来。”
“听说北漠人以放牧为生,自己都活得粗糙呢,哪比得上咱们京城的丰富精致。”
紫玉轻轻笑道,与连乔对视一眼,并不戳穿绿珠单纯喜乐的心思。
宫里像这样纯粹的人太少了,哪怕傻一点,相处起来也觉得轻松愉快。
午后吴映蓉过来,连乔见了她颇为抱憾,“原以为妹妹也能一并去的,谁知问了内务府,才知出行的名单早早就拟好了,这下就连我也无法。”
映蓉不以为意,“不劳姐姐费心,我本也不愿出来,与其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争夺陛下宠幸,我宁愿陪伴公主。”
说罢,她怡然自乐的抚摸楚珮柔滑白腻的面颊。
连乔听了自然更加放心,比起紫玉,映蓉更多了几分狡黠与急智,旁人即便想生乱也没机会——虽说公主比皇子来得安全,可也保不齐有些人因妒生恨,迁怒到她的女儿头上。
只是连乔却也奇怪,照吴映蓉这样的心机,她要是想争宠,势必能得皇帝几分垂怜。
可她却始终偏安一隅,如墙角一枝独自盛开的花,只为自赏,却不想引人注目。
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不该入宫的。
映蓉调弄了楚珮一番,又仰头笑道:“连皇贵妃都不得跟去,姐姐就更不必替我难堪了。”
楚源曾象征性的问过穆氏的意思,是穆朝兰自己提出不去的,说内廷琐事繁多,若连她也离开,恐怕无人打理,再则太后亦渐渐年高,岂有劳动她老人家的道理。
楚源见穆朝兰这样贤惠孝顺,自然无不依从。
连乔听了唯有佩服,要当好后宫的一把手看来也不容易,穆氏兢兢业业地工作,为成为嫔妃表率不懈奋斗,连仅有的一点娱乐活动也要牺牲,真是太伟大了。
所以皇帝也乐于成全她的伟大。
二月末皇帝的仪仗便起行了,为了交代公主的事,连乔出来稍晚,抵达宫门前时,只见嫔妃们已陆续到得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多少,除了孙淑妃、杨贤妃、尹婕妤,下剩的便只有初入宫的那几位。
宋思懿当然也在,但今日的焦点并非是她,而是位分最尊的孙淑妃。
孙柔青穿了一身玫瑰紫绣金线的长衣,不是正大光明的红,却比正红更加瑰丽夺目。
她精致的面容上顾盼生辉,正与杨盼儿她们几个谈笑自若,还似有如无的睨了连乔一眼——那目光可谓得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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