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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男人从未回头,径直往门外走去。
仿若刚才那位替女子拭血的男人,只是幻影。
荔香回眸,看了眼睡梦中的李桃之,心头一痛,红着眼摇了摇头。
走至门口,她掏出帕子拭去泪,鼻头一红,她以手背抵鼻,抽泣了声,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银子递给士卒,“这位陛下喜欢得很,别怠慢了。”
士卒接过银子,笑了笑,“姑姑,您放心,这边交给我们。”
“咔哒”
一声,牢门被重新落锁,香气消失,仿若方才两人并未来过。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天昏地暗,风声飒飒。
李桃之睁开惺忪的睡眼,才发觉自己睡在床榻上。
细白的手指按了按床榻,软绵绵的,她微怔了怔。
美人垂眸,脸色愈显苍白,她揉了揉眉心,才觉得喉间一阵疼痛,“阿茶,水”
话落,她才反应过来,此处是地牢,她已不是雾昔宫的公主,是一阶下囚。
微叹了口气,李桃之掀开绸被下了床,惊讶地发现桌上摆了些小菜,门口的馊水已然消失。
李桃之走至小桌前坐下,端起茶水喝了口,茶水入嘴,她睁大眼,似不可思议,又饮了一口,竟是阿茶泡的桂花茶。
眼眶泛红,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低着头,环膝抱腿,无声哭泣。
终究是一口未吃,她趴在桌上,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夜间,她醒来时,灯火照亮漆黑的地牢,一道身影徐徐走来。
李桃之眨眼,她又再次闻到那股香味,雪松冷香,是皇兄
她微微怔然,与那双漆黑淡漠的眼眸对上。
那人披着雪白大氅,头发束起,以玉冠固定,俊脸白皙,清隽孤傲,有兵卒亲自打开她的牢门。
牢门被打开,宋沅庭走了进来。
他一袭白衣,霁月清风,芝兰玉树。
李桃之方才透过茶水,看见自己的模样,长发凌乱,脸色苍白,身上的霞衣早已破烂不堪,隐约可见内衣白色亵衣。
她咬了咬唇,有些难堪。
从前他见识过雾昔宫的破烂,后又见到她被扇耳光的狼狈,如今又是衣衫褴褛的惨样。
精致雪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但她还是下意识匍匐在地,给人行礼,“皇兄”
虽已被废除公主封号,但她仍改不了口。
宋沅庭也并未在意,他冷冷应了声,长袖轻拂,清香徐来,李桃之眨了眨眼。
他走至桌边坐下,入目的便是未动一筷的膳食。
他解开大氅,扔在一旁,凝目望向她,眼神薄凉,毫无情绪。
。
片刻后,男人修长骨感的长指摁在桌上,轻叩了叩。
李桃之心都随着那轻叩声,跳出嗓子眼了,如今她已沦为阶下囚,谁能救得了她?
她那亲生父亲恨不得她死于十年前,太后更是想让她死,这世间还能有谁救得了她?
还有谁想她活?
烛火摇曳,映照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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