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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满眼忧愁。
男人是在冯玉娆开始吃菌子的时候进来的,冯玉娆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越看心里越突突的。
此刻再也忍不住凑上前一步,盯着冯玉娆问道:“电话是个啥?女儿啊,你当真不认得我们了?”
见冯玉娆没反应,半天得不到回应的男人一下拔高了声音,“冯喜儿,我是你爹冯宝山,你当真不认得了?”
这一声吆喝起,似乎把先前强装出来的好脾气也一下吼掉了。
压抑着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我告诉你冯喜儿,你别以为说些神神叨叨的疯话来忽悠老子,装疯卖傻就可以偷懒不用干活了,就可以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大小姐了,想要老子伺候你,我告诉你,你没这个命。”
可不管冯宝山如何暴跳如雷,冯玉娆都稳稳坐在床上,无半分惧意,看冯宝山耍宝。
其实不是冯玉娆不会害怕,而是在以往的探险经历中,即使遇到凶猛野生动物,心中万分惧怕,她面上也丝毫看不出破绽。
常年下来已经形成了本能反应。
可这样稳稳的神态落在冯宝山眼里就是呆傻,后者明显呆愣了一下,随即就像那煮熟了的菌子,瞬间蔫耷了下来,转身往外走去,“完了,完了,是真摔傻了。”
冯母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去收冯玉娆手中的碗筷,却发现冯玉娆一手死死扣着碗,另一手如铁一般紧握着筷子。
想着冯玉娆一定是被方才冯宝山发疯的样子又再次吓到,心中更加悲戚,道:“吃饱了,就休息吧,别说胡话了。”
…待屋里只剩下自己了,冯玉娆面上的神色才有了变化。
方才她看冯宝山那个发疯的样子,并不是毫无准备。
但凡冯宝山敢对她动手,绝对在她身上讨不到好。
可现在看来,冯宝山方才就是为了试探她,可自己分明就不是她们的女儿,他要试探啥?难道是试探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记不记事?冯玉娆想不明白。
而自己又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这里的具体位置是哪里?
冯玉娆抿了抿嘴,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摔到了脑袋的,不然怎么会越是关键时刻,脑子越是一片混沌。
最后,她托着混沌的脑袋睡下了。
夜里,冯玉娆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叫冯喜儿,生在古代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跟父辈居住在这座名叫远茗山的深山中,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大山。
山中穷苦,好在他们这座山自然资源丰富,所以倒也能自给自足。
只是冯家的日子比别家更不好过些。
因冯宝山时常对冯母非打即骂,冯母还曾被打得两次落胎,那之后便一直不孕,直到前年冯喜儿十三岁时冯母才生下一个儿子,生小儿子后身体彻底虚空,每天都得喝药,小儿子又先天不足,硬是两岁了还不太会走路。
而冯父没啥能耐,是个十足的窝里横,一言不合就爱出手打人,好脚好手却好吃懒做,全家都靠冯喜儿一个人撑着。
后来,冯喜儿在一次天不亮就进山采菌子的时候不小心滑落山坡,头部重创昏死过去......
翌日天亮,做了一晚上梦的冯玉娆精疲力竭地醒来,再次观察破败杂乱的屋子,又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体,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她下床在屋里翻找,但破旧的屋子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这屋里除了可怜的破旧桌凳碗柜,竟连镜子都没有一块。
冯玉娆真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想法,因为她不敢细想,只想快点证实内心深处的那个猜想,她连鞋都忘了穿,径直冲向院子里的水井,对着照了许久。
井中人的脸陌生却又熟悉,这是一张不属于她自己的脸,但却和梦中的喜儿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冯玉娆似被晴天霹雳,脑中“轰”
地一声响,直接跌坐在地上。
若是让冯宝山看到此刻冯玉娆的样子,恐怕更加坐实她被摔傻了的事实。
良久,冯玉娆才喃喃出声:“我穿越了,穿在了这个叫做喜儿的人身上。”
怪不得......
怪不得她说自已明明从百米悬崖上掉下,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
怪不得那夫妻两个没有像人贩子那样怕她跑了把她绑起来。
尤其女人关切的神色也并不像做戏。
所以:重病的娘,家暴的爹,两岁了还不能走路如同嗷嗷待哺的弟弟和破碎的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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