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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稚鱼陷入梦境的那一刻,除了她发出的细微声音,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屏蔽了一样,静得有些诡异。
渐渐的,位于姜稚鱼额心上方的织幻灯紫光逐渐消失,待一切恢复原样后,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快没入她的额间。
于此同时,她身上的伤痕也在慢慢消失,直至恢复如初。
然而这些,全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角落里的黑衣少年眼中。
宿姜单手撑着侧脸,大脑飞速运转着,觉得这一幕怪异又有趣,满眼好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快,那双猫眼亮了起来,露出一个堪称愉悦的笑容。
真是有意思,原以为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没想到竟还藏着掖着。
宿姜含笑的低语被压到近乎无声,上挑的尾音夹杂着赤裸裸的兴味:“还真是有点期待啊。”
随着织幻灯的消失,一切都恢复正常,那点啜泣声也渐渐惊动了身旁的人。
“姑娘,这位姑娘,醒一醒……”
姜稚鱼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模糊不清的呼唤声,似乎是有人在喊自己。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逐渐变得清晰,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姜稚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一滴泪珠从羽睫滑落下来,还带着些许迷离朦胧的杏眼慢慢睁开。
甫一睁开眼,就撞入了窗外的景色。
天还未亮,厚重的云层下露出稀稀落落的几个星子,远远悬在穹宇,檐角挂着的古旧风铎,被晨风吹动发出冰凉清脆的声音。
雨已经停了。
姜稚鱼扭头看向窗外,愣怔了片刻,半响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
原来她的眼没瞎……
这梦做得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刺骨的凉薄涌入胸口,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干呕。
姜稚鱼摸着胸口坐了起来,全身都在发冷,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周围也不再是一片黑暗与死寂,而是令人熟悉的此起彼伏的鼾声。
她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无比心安,那股让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也在慢慢淡去。
文兰芝问她:“姑娘这是做了噩梦?”
“嗯,做了一个梦,”
姜稚鱼意识慢慢清醒,看向对方点了点头,声音很轻,断断续续,“一个不是很喜欢的梦。”
一个,只要她醒来就记不大清的梦,压抑沉重、缠绕了她许久的噩梦。
“还要多谢夫人叫醒了我。”
她掀开兜帽道了谢。
然而这幅面容属实让文兰芝愣住了。
她从小便活在落霞楼里,没有研读过什么经书文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只觉得仿佛是罪孽本身,美丽圣洁里面天生带着罪恶,让她想起了陇水岭中盛开着的纯白罂粟。
“哪里称得上夫人,我姓文,你叫我一声文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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