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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一麻,仿佛被人从后脑勺来了一闷棍,敲得严朗头晕眼花。
他站定晃晃脑袋,眼瞳逐渐聚焦,入眼是高大葱郁的乔木,参天的树冠,将阳光遮挡得密不透风,颇有史前森林的味道。
他往前走几步,地面铺着厚厚的杂草和树叶,投影的触感传递真实反馈了脚下柔软的踩踏感。
人类仅仅离开了一年,植物通过惊人的成长速度取代人类成为地球的领主。
一根被藤蔓缠绕的路灯矗立在不远处,严朗好奇地走过去,藤蔓上密密麻麻的小吸盘像手一样握住路灯上镂空的花纹,还没等严朗观察出个一二三,一只蜈蚣悄无声息地接近严朗,从他身后扑上来,因为严朗是投影所以扑了个空。
严朗反应过来时,他正站在蜈蚣的背上。
脚下是硬且光滑的棕红色甲壳,一节节甲壳下是两排腿,腿和腿之间配合紧密,波浪滚动一般向前移动。
严朗浑身冷汗,如果他是真人估计已经被蜈蚣锋利的口器撕成几个碎块吞吃入腹。
巨型蜈蚣突然调了个头,面对严朗抬起上身,再次凶狠地扑过来。
严朗站在原地任它扑腾,左右伤不到他。
蜈蚣立起的上半身比严朗高一头,严朗甚至能看清它头上一对黑色的复眼和一双纤细修长的触角。
如果是一个昆虫学家站在这里,可能会激动的大喊大叫,严朗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飘过。
他向前走一步,蜈蚣跟一步,像条小尾巴,不,大尾巴。
蜈蚣的触角探来探去,口器一张一合,透明的口器中黄色的毒液缓缓渗出。
它跟随严朗约五十米,发现确实没办法杀死严朗,悻悻离去。
道路尽头,一辆汽车载着十余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驶来,翻斗里的士兵朝严朗挥手:“研究员,你在那干什么?”
“出来走走。”
严朗说。
年轻的士兵脸上抹着花花绿绿的油彩,热情地说:“注意安全,小心有蛇。”
“谢谢。”
严朗大声回答,“我刚刚碰到了蜈蚣。”
士兵们哄笑,气氛活跃,两三个人探头喊:“我们先回家啦!”
严朗朝他们挥手,汽车掠过他冲向地下城的入口,短暂的相逢像一束载着快乐的风,吹进严朗的心里。
天色渐暗,西边天际霞光万丈,半人高的灰色老鼠拖着细长的尾巴路过严朗身旁,黑溜溜的豆豆眼转了转,突出的板牙啃了下严朗的手。
牙齿穿过投影,老鼠啃了一口空气,它打个喷嚏缓解尴尬,颇为不舍的慢腾腾地离开。
严朗遇到了一只兔子,准确的说,是一只被追捕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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