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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能够叫大人,又不能够叫医生。
又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楼上。
夏棠回到楼下,翻箱倒柜地找到体温计、退烧药、维生素片,送到楼上后发现忘了水,就又倒了一大杯温水,逼着他喝下去。
陆霄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但好在退烧药有让人昏睡的副作用,叫他发脾气都变得更虚弱,只能在床上摆着张难看的脸:“你不怕你自己被传染吗?”
“不啊,我才感冒好起来,有抵抗力。”
夏棠又摸摸他的额头,根据经验,从自己楼下搬来毯子,盖在他看起来不怎么保暖的蚕丝羽绒被上,终于让轻飘飘的被子沉起来。
“搬开。”
陆霄叫她。
“不行。”
夏棠说,给他掖好被角,“你就是被子太薄了,才会发烧,万一你把脑子烧坏了,大人们一定会找我算账的。”
“不关你的事。”
陆霄说,“他们没资格找你麻烦。”
不,他一点都不了解大人。
陆霄不愿意把体温计含进嘴里,夏棠就只好隔一阵摸一摸他的额头。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的影子落在陆霄脸上,看起来像张浸过水的纸一样,乌发打湿在额角,皱巴巴的,苍白又虚弱。
好一阵没有人说话,夏棠坐在床边无所事事,想要先回楼下洗漱。
才往边上挪了一点点,床上睡着了一样的人就在这时候睁开眼睛,又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过来:“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房间啊。”
夏棠理所当然说,“我妈妈的电话就要打过来了,不去接,他们说不定会以为我在外面乱跑。”
陆霄松开她的手,抿了抿唇,闭上眼睛把头偏到一边,高烧让脑袋尖锐发疼,一脸压根不在意她在不在的模样。
夏棠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关上门的时候,从门缝里看他,好像孤孤单单的一个剪影。
他父母貌似不会晚上打电话来问他。
她回楼下接了妈妈的电话,含糊地搪塞过去。
洗脸漱口,穿上睡衣之后,又带着自己的被子,毛绒玩具,游戏机,回到楼上。
陆霄正在床上勉力坐起来,穿着睡衣,洁癖发作地要去浴室洗澡,被夏棠按回去,又喂了一次退烧药。
面前人的去而复返让他抿住唇,被迫躺在床上,抬起眼皮,看见夏棠在地毯上打了个铺盖,好像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
“为什么又回来?”
他问。
“你又不让叫医生,”
夏棠说,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只毛绒小狗,“你要不要抱着它睡?”
陆霄看起来不太想,她还是把毛绒玩具塞进他被子里,自己正要缩回到铺盖里的时候,被他握住手。
这回握住的是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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