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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山心想,苏暮临瞧着这样蠢笨,原型莫不是一头猪?这话没说出来,不然要把苏暮临气得当场吐血昏厥。
他盯着宋小河那边盯了好一会儿,忽而心生一计。
与谢归,钟浔之两人相比,沈溪山就没那么讨厌了,毕竟他很强。
苏暮临的种族血脉,生来慕强。
他凑近沈溪山小声道:“沈大侠,你难道不觉得姓谢的那个病痨鬼别有所图吗?”
沈溪山本无兴趣去议论别人,但见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接了话,“你觉得他有什么图谋?”
“你看啊。”
苏暮临丢了手里的树枝,伸着手指头数,“小河大人性子如此好,广交朋友又以真心相待,谁都乐意与她结交,这是其一。”
沈溪山的耳朵没少在宋小河的嘴下受罪,性子好不好暂且不提,聒噪倒是真的。
有时候她说一天的话,能顶得过别人说一年。
至少在沈溪山这前十九年的生活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宋小河话多。
“其二,上回在酆都鬼蜮,谢归一众人变成妖怪时被仙盟的人追杀,还是小河大人站出来阻止,救了他们。”
苏暮临道:“这次下了山来,他又总是凑在小河大人左右,日日相伴,难免不生出别的心思来。”
沈溪山问:“什么心思?”
苏暮临说:“他定是心悦小河大人,然后假借身体病弱之由装可怜,总让小河大人去关心他,趁机与大人多说说话。”
沈溪山听了这些话,觉得很微妙。
这明显是挑拨的话,他能分辨得出来,只是沈溪山心念一动,奇怪道:“宋小河不过是在鬼蜮救了他一下,也不算救他性命,他如此便心悦了?”
“那是当然,人族不就是这样,只要看对了眼就心动了,紧跟着爱来爱去,寻死觅活。”
苏暮临是没少看凡间的话本,抬眼瞄了沈溪山一眼,说道:“且一开始,小河大人不就是为了你,明知有死劫,也还要去鬼蜮的吗?”
沈溪山不言语。
苏暮临又道:“你看看,那病痨鬼恨不得靠在小河大人身上,简直像没骨头一样!
明知大人心悦有人,却还是如此蓄意勾引,可恨!
大人心善,若是真的落入他的病弱陷阱之中,移情别恋怎么办?沈大侠合该去阻止才对,最好顺道把那个该死的蠢驴钟浔之狠狠打一顿。”
沈溪山抬眸,穿过当间燃烧的篝火望去,看见宋小河与谢归并肩而坐,倒没有苏暮临说得那般亲密,只是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叠在了一起。
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手正搭在谢归的肩膀上,眼中带着笑意。
篝火勾勒她侧脸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似的。
他收回视线,淡无波澜道:“宋小河喜欢谁,与谁亲近,这些与我何干?”
他拿出毛茸茸的软毯,一下铺在地上,躺了上去,说道:“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苏暮临挑拨不成,见沈溪山全然不在意的模样,不由更气了,咬牙切齿地又捡起树枝拨弄火堆。
又过了小半时辰,宋小河才缓缓归来。
苏暮临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吃食和水给她,然而宋小河已然吃饱,只喝了两口水,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溪山。
他身下的毯子不小,纯黑的颜色,边边角角以金线织了些云纹,看起来是贵物。
沈溪山侧躺着,背对宋小河,也看不出睡觉没。
宋小河问:“他睡着了吗?”
苏暮临听了听沈溪山的呼吸,而后摇头。
宋小河合上水壶,跑过去跪趴在毯子上,膝行了几步爬到沈溪山的身后,双掌往毯子上一撑,身子往前倾,去看沈溪山。
他背着光,面容被暗影覆没,眉眼稍显朦胧,正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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