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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绿失血过多,虽然救了回来,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所以身为她的主子,我有责任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刘刺史。”
冉颜在心里斟酌着措辞,她虽然打算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可她也没有打算完全暴露。
“看到?你看到些什么?”
刘品让一双不大的眼睛目光平平,没有丝毫波动,既没有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也并未让人觉得不重视。
冉颜不以为意,平静的道,“谋杀晚绿的人,是女子。”
刘品让没有继续发问,只是看着她,等待下文,心中却十分疑惑,凭什么她就认定凶手是女子呢?冉颜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抿唇,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救治晚绿时,发觉她脖颈间有被人用手扼过的痕迹,但是因为凶手用的力道不够大,所以只是让晚绿出现了窒息的情形,并且,凶手的指甲很长且尖利,在扼住晚绿脖颈时,指甲插入颈部造成损伤,凶手慌乱之下却并未注意到,便立刻将晚绿吊在了棚架上。
而且我认为,杀害晚绿的之人与杀害殷三娘侍婢之人,是同一个。”
刘品让饶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的功力,可冉颜一番话,还是让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即便如此,又怎么能确定凶手一定就是女子?”
冉颜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冷然的笑意,从袖中掏出帕子,在手掌上摊开,“我在晚绿脖颈的伤口上找到了这个。”
阳光下,雪白的锦帕之上躺着一个红色月牙形状的东西,“这是染了丹寇的指甲。”
刘品让伸手接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这指甲不仅涂了丹寇,而且月牙凸出的部分被修剪的非常圆滑,可见,这片断甲的主人,不仅是个女子,还是身份不低的女子!
一般侍婢,因为平时要劳作,留着长指甲不方便,指甲多半都不会很长,更不会涂上丹寇。
,!
刘品让点点头,自然而然的将指甲包起来,塞进自己的袖袋中。
冉颜嘴角微微一抽,好歹那块帕子也是一个小娘子的,这老头怎么好意思占这点便宜。
“方才我顺手检查了一下晚绿的头部,脑后有一块浮肿,像是被人用木棍之类的东西袭击过。”
冉颜收回目光,继续道。
“照你这么分析,今日在场的所有夫人娘子,但凡手上涂有丹寇,都有嫌疑?”
刘品让对冉颜的分析,已经不再像起初那样大惊小怪,反而有种与同僚讨论案情的感觉。
只不过,官场上可不会有人像她这样,什么话都直来直去。
冉颜提醒道,“或许可以缩小范围,这个人能在短短时间就寻来一个高凳,放在现场,显然是极为熟悉殷府,即便她不是殷府人,也是殷府的常客。
而且,丹寇一般都是用凤仙花加明矾染成,即便是同样颜色的花朵,因为时间、和比例的原因,染出的颜色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丹寇很难清除,但是可以重新染,它的最短上色时间是一个半时辰……所以刘刺史要尽快才行。”
这样一番分析下来,范围的确缩小了许多。
还有一点冉颜没有说,凶手如果连掐死晚绿的力气都没有,就很难快速的将她吊起来,这说明,凶手至少有一个帮凶。
冉颜知道,这一点她即便不说,也瞒不过刘刺史。
只是冉颜一直没想明白,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何杀死殷三娘的侍婢,嫁祸给秦慕生?又为何匆忙杀了晚绿?即便晚绿冲撞了哪位夫人或娘子,最多被教训一顿,不至于杀人灭口,除非是……晚绿在这段时间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刘品让见冉颜眸色沉沉,微有变幻,便也没有打扰,竟兀自在一旁赏起景来,过了片刻,才忽然道,“殷府的后花园果然清幽。”
可不是,清幽到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这里水声大,即便发出一些不寻常的声音,也不容易被察觉。
“你是哪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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