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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纾丞往后靠着椅背,手指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笔杆:“从庄子里挑一房人过来伺候。”
闻谨一愣,那位姑娘位份不明,这活儿怕是不好办啊,不过嘴上还要先承应下来。
孟纾丞又忽然强调:“从我名下的庄子挑人。”
孟家公中在兖州也几个田庄。
闻谨管理着孟纾丞的私产,对庄子在何处何地占地多少亩,里头有什么可用之人都有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在心里拉开一张长长的名单一边琢磨,一边点头应声。
孟纾丞拿起堆叠在案上的还未处理的书函。
闻谨默不作声地退下,站在檐下回廊上,看着西次间映着烛光的窗纱,三老爷房里可没人,这可是头一位啊!
闻谨招了院子的小厮,让他去后罩房找护卫打听打听这姑娘的来路。
半个时辰后,孟纾丞从书房里出来,走到他卧房门口。
孟纾丞不喜熏香,只偶尔在屋内放些应季的鲜花,此刻还没有进屋,就能闻到里面飘来一股浓烈的药味。
“三老爷。”
陈嬷嬷欠了欠身孟纾丞问:“她怎么样了?”
“这小姑娘后脑勺破了个拳头大的口子,没及时处理,有些感染发炎,刚下又发烧了,徐大夫包扎了伤口,开了两副药,说姑娘若能在两天内醒过来就不碍事,若是……”
剩下的话不需要陈嬷嬷说出口了。
孟纾丞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往前一步,隔着纱帘,还是看不清屋内的样子,孟纾丞让她进去:“好生照顾她。”
“是,三老爷也早些休息。”
次日中午、孟府前院“属下的人正盯着申维,方才来报,说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听说是犯了旧疾,告病在家养病。”
“属下在济宁城转了一圈,济宁同知去了乌鸣山亲自监督士兵们打捞尸体,知州守在衙门主持亡者亲友前去认领尸体的工作,一切正常。”
孟纾丞沉声吩咐他们:“继续盯着。”
如果没有昨夜的事故,孟纾丞也不会多想,但那个姑娘的出现,让整件事都蒙上一股诡异气氛。
那日济宁开闸,她乘的那只商船是否通行去了乌鸣山?是否就是其中一只沉船?若是,那她是否坠江了?那她又是如何得救的?又为何出现在申府?如果都不是,那她在济宁州码头下了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把自己弄得那般狼狈?孟纾丞揉揉眉心,这一切,只等她醒过来,就能揭晓。
他正思忖着,闻谨从后院赶来,神色匆匆,脸色微妙:“三老爷!”
孟纾丞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感知,有什么东西朝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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