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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遇水来报,姜扶疏才知是大都护府来了人。
她放下笔,泠川从一旁拿了斗篷来细心给她环上,随后才去开了门。
门一开便见踏进来一嬷嬷,五十左右的年纪,发丝略带银霜,穿着一身丹红绣花对襟衫,气势显厉,面容严肃,几个年轻丫鬟端正地跟在她身后。
她眼神直勾勾对着姜扶疏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才道:“我家主子是大都护府主母,知晓沈国公府姑娘昨夜进城,特要我来请姑娘入府。”
言辞冷淡,亦并未用谦语,姜扶疏料想她在都护府中地位不低。
原本姜扶疏还起身相迎,此番又缓缓坐了回去,她执起案牍上的茶盏,托着杯底,徐徐用碗盖拨开浮叶。
“有劳嬷嬷此番前来,只是舟车劳顿,如今刚安定下来,扶疏还想在此休整几日,麻烦嬷嬷回去禀明主母。”
那嬷嬷闻言眉头狠狠一皱,还待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一阵颇显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遥遥传来,魏迟喘着气如疾电奔至房门前。
见着房内对峙的两帮人,他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却带了谄意走到那个嬷嬷身旁道:“方嬷嬷,你老怎得来了?大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方嬷嬷见了魏迟面色一缓,但还绷着脸,“既然婚队已入城便该入府,一直居于客舍成何体统,大夫人病中操劳,原想差我来请姑娘入府熟悉环境,不想国公府姑娘精贵,这般都动不得。”
姜扶疏放下茶盏勾了勾唇。
这门婚事本就不尽如人心,但好歹也是奉了圣旨而来,本该乘婚辇于城内主干道一路举乐行至都护府。
如此敷衍的相迎,她若同意,便是将都护夫人的颜面置于尘埃。
她挑了眉,扬声问魏迟:“魏大人,您这般匆忙可是有急事?”
魏迟一抹额,忙道:“夫人安好,这声大人愧不敢当。”
却见姜扶疏垂眸笑道,语气闲适:“可曾听到,魏大人唤我什么?”
立于一旁的泠川审时度势,机警开口,“是夫人。”
姜扶疏眉目弯弯,语笑嫣然,“妙哉,赏。”
泠川便从袖内掏出一荷包,行至魏迟面前递了过去。
魏迟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成了姜扶疏反击方嬷嬷的利器,顿时牙一酸,再见荷包哪里还敢收。
那陌生的侍女却秀眉一横,眼波凌厉,让魏迟无端生了几分压力,仿佛他不收下便要上前来揍他。
魏迟暗自嘀咕,夫人身边一侍女都如此生猛,只怕大都护未来日子不好过呀。
魏迟心中为燕琅抹了把辛酸泪,含泪收下了荷包。
此举暗方嬷嬷已然面色铁青,脸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她阴狠看了姜扶疏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姜扶疏待人走后,才敛了笑意。
魏迟忙上前道:“夫人不必介怀,大都护命我着手此事,我已备好婚车仪仗,亲兵队随时可护送夫人入府。”
姜扶疏道:“我心中自是愿入府的,只是我身子较弱,难免疲倦,不知如此是否会引得大夫人不满?”
魏迟抿抿唇,面色犹豫,随后道:“夫人不必为此忧心,一切有大都护在。”
姜扶疏眼中流光一掠,看来泠川收集的信息里燕琅与其母关系冷淡是属实的。
魏迟又从怀中拿出一物呈到姜扶疏面前。
泠川瞥了一眼,顿时面容古怪。
魏迟道:“此物为袪痕膏,是大都护吩咐我特意为夫人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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