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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侍者恭敬的引导下,踏上由机关控制升降的花台。
台面宽阔,四周缀饰花束、宝瓶、银镜等美物,上方珠帘玉幕垂坠,隐约遮蔽台上人。
帘珠微动,狩已来返,跪在谢袭容面前,双手献上白瓷瓶一只。
谢袭容丢去浅淡一瞥,无字句,睥睨的眼神有如冰刃刮骨,即溃兵锋。
阿狩霎时浑身震颤,扑通一声猛地叩头,触地砰砰。
平台在机扩的轰嗡声中开始下降,沈乔笙脚步凌乱,竟敢翻过护栏直接跳下来,跌落的身影扑入红粉帐中,珠帘哗啦啦在他手边摇散。
忙乱中她探出手,从后方攥握住他的手指。
谢袭容取走药瓶,阿狩见势绝不敢多言,消失得更加轻悄不惹起一丝流风,来去都不被沈乔笙发觉。
“你一直这么胆大妄为?”
谢袭容拂袖回身,瞥了眼被她抓紧的手,表情不明,像是几分讥讽的揶揄,不像有怒意。
是指她跳台子的鲁莽?
还是指抓着长公主的手,触碰贵体的冒犯?
沈乔笙无心礼数,也不肯放手,急切道:“殿下睿智果断,圆圆情真意切,二位的好品质乔笙自愧弗如,更没有资格妄作评选。”
她眼波荡漾涣散:“可是殿下不同,殿下金尊玉贵尽可以收我入囊中,若能承蒙不弃,乔笙必与殿下坚贞无二。”
谢袭容单手慢条斯理拨开瓶塞,倒出一粒暗红的药丸滚入指间,问她:“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向本宫表忠心?你献媚的功夫和他们相比,与垂髫小儿蹒跚学步无异。”
沈乔笙的脸微微涨红:“我……我靠的不是献媚,我与旁人自不相同。”
他偏过头凑近细看她的茫然,“孩童就这样和大人顶嘴的。”
她半羞愤半委屈:“才不是空口顶撞,殿下容我,本就是值得的。”
“行,本宫可以容你,够仁慈了?卖炭的就用来杀着玩吧。”
“不可以,圆圆是好人,该长命百岁。”
“也行,留她,杀你。”
“不可以,乔笙要护送殿下千秋永乐,万世无疆。”
齿轮停转,花台落地轻震。
她的话似乎超出对一位公主的祝祷,而抵达了君臣的高度。
她抓着他的手,他收臂稍用力,忽地将她扯近,两指挟药丸伸入她讶异微张的口腔。
他垂落的眸光炼烫她的脸,低声哼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难伺候。”
沈乔笙口中虚含着他刚玉般的长指,下意识喉头滚动,药丸就被她主动咽进干涩的嗓子眼。
他的手指并没有碰到她湿滑的舌根,或是内壁的软肉,于是更能感知她口中氤氲的潮热吐吸。
更被她暝朦的眼神缠搅。
感官比血腥带来的刺激更令人心生燥欲。
松手撤离,他捻弄指腹余温,终于,冷嘲的神情显露出一丝兴味:“选你值不值得,可要看你的本事。”
化散的药丸卡在胸腔处上不去下不来,她噎得说不出话,抬手使劲捶拍胸口,和药丸搏斗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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