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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云林猛地睁开眼,阳光洒满了床榻,身体里的寒意在渐渐消退。
原来仅是一场梦而已。
他手脚并用地翻下床,鞋也顾不上穿,就推门出去,中气十足地喊:“魏芩!”
“来了来了,”
魏芩握着一只毛笔,看样子还在琢磨信怎么写,“睡了这许久还有起床气啊公子。
快洗漱,人家新郎的轿子都快到了。”
弈云林带着魏芩早早地入了席,这一回带路的侍从尽职尽责,没有像梦中那样跑路。
这个位置挑得好,毫不费力就能看到礼堂,同时,从正门入的宾客须走过一道朱红的长桥入宴,坐在这个位置,桥上人来人往看得也很分明。
往来桥上的大多数是引路的侍从,其次就是宾客。
弈云林粗略望去,都是一些侗州官员和商户,武将居然不少。
“魏芩,你看,那个是侗州副将游悦清吧?她那身轻甲一看就是皇上赏赐的,殷晖进贡的弦弯甲,刀枪不入,人称‘小银鳞’。”
“公子眼光真是毒辣。”
魏芩赞同地点头。
送游悦清入席的竟是翁如蕾。
二人一前一后上桥,游悦清大步流星往前走,翁如蕾则面色不善地紧随其后。
行至长桥中段,游悦清停住脚步:“翁大才女,走这几步路就喘不过气啦?我家阿华都没你这般虚弱!”
“悦华出身将门,自小便洒脱不羁,他的体能自是极好的。
我不曾练武,体弱在所难免。”
“嘁,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阿华,风一吹就倒,可怜我家阿华是要自力更生了。”
翁如蕾猛地一抬头,狠狠瞪着她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仅凭武力就能解决,游小副将慎言。
我既决心要娶悦华,凡事都会以他为先,遇到危险也会护在他身前,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一个“游小副将”
!
游悦清在家中排行老三,旁人多是叫她一声“游三将军”
,这翁三倒好,一口一个“小”
“副将”
,生怕她忘了自己是老三,还是个副将军!
“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阿华,定要断你双腿!”
游悦清恨得牙痒痒。
显然,武将同文人作口舌之争,当真是不自量力。
二人走下桥去,正门那一头又跑上来两个小女孩,追逐打闹,在长桥上跑得歪歪扭扭。
朱红长桥两侧栏杆并不高,只到小女孩腰间,弈云林注意到这一点,心道不好,岂料刚起身,其中一个小女孩被另一个一扑,半个身子都悬在栏杆外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至小女孩身边,伸出手把她拉了回来。
弈云林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闯入新房的黑衣人!
他居然是从正门进来的,现在还突发奇想救了小女孩一命。
拉回小女孩后,黑衣人朝着宴席这边来了。
弈云林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但无论他怎么看,那人的面目模糊一片,五官无法分辨,就是看不清楚。
“魏芩,你看那个人,”
弈云林用手指着不远处落座的黑衣人,问道:“他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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