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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先生,从庄宇小姐出事到现在已经四天了。
庄太太一直都把自己禁闭在不见光的地方,这已经是忧郁症的一种倾向了。
人在经逢特大变故之后,总会本能的抵制和抗拒一些事物,本能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专业的精神治疗师介入,而不能任由病人自行发展下去。”
外面好吵,庄恒也不在我身边,他们在小偏厅里说话。
“崔医生,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精神上出了问题?”
楠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那可怎么办?有成型的治疗方案么?母亲本身就是医生,会不会反而阻碍了这种心理治疗?”
“有这种可能。
如果庄太本身很了解基本治疗套路且对引导治疗不配合,那么难度会加大许多,过程也会比较痛苦。”
我隐约听着他们的话,不自觉地了一下。
他们要把我当精神病对待了么?我没有病,我很清醒,我只是不停的放纵自己,给自己最后的一点庇佑,最后的一丝安宁。
从医院回到庄园的这整整两天,我没有出过卧室一步,庄恒也时刻不离的陪在我身边。
我不想见光,他就给我黑暗;我不愿醒着,他就伴我睡去;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扰得我头痛欲裂,他一次又一次的将烦躁不堪的我哄得安稳。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我几乎病态的整垮着自己,也拖累着他。
女儿是我们两个人的,失去了她,我这个做母亲的受到了多大的伤,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有多强烈的痛。
他自己的那份痛,他吞下去了,我的这份痛,他也在抗着。
“什么时候开始呢?”
楠儿犹豫着问。
“越快越好。
再拖下去难度会更加大,专家们随时都可以开始,首先我们要让庄太接受较轻微的光线,引导她将造成心理障碍的部分释放出来,然后……”
“都给我闭嘴!”
许久没有出声的庄恒喝止了崔炯的陈述,“我说过了,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分毫,不管是为了什么。
她变成什么样,我不在乎。
下半辈子,我陪着她便是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的鼻梁在忽然之间那么酸楚,喉头不由自主的颤头。
庄恒,你可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你要用后半辈子的时间陪伴一个神志不清的妻子,一个只会向你寻求庇护,不会为你带来一丝安慰的女人?不值得,庄恒,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没有人再敢争执些什么,只有崔炯感伤的声音,“庄先生,您自己的身体也要支撑不住了啊。”
“我没事”
庄恒平静的道,“蕴茹这些天别的都还安稳,就是不肯吃什么东西,我也不敢强逼她。
你们商量着看看怎么能缓解一下。”
“是,我这就去准备营养液,静脉注射多少可以替庄太太补充一些能量。”
崔炯答应着轻轻退了出去。
“爸爸,您的脸色不好,今天让我来守着妈妈,你去歇歇好么?”
楠儿带着一丝恳求的哽咽,“就算是为了姐姐,为了我……”
一时间,他们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庄恒叹息着拍了拍楠儿的肩膀,“不碍事的,儿子。
好好的去办你姐姐的事,我们是顾不过来了。
唉,去吧。”
“爸爸……”
楠儿哀恸地喊了一声,再说不下去。
我再也听不下去,用手臂支撑着要自己坐起来,不想头一阵眩晕,差点载下去,眼前金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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