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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状河道将古镇分割成不规则碎块,拱圆形的小石桥矗立在河上,桥面的青石被一只只鞋底磨得油光水滑。
河两岸的老房子盖着灰扑扑的瓦片,密不透风地推挤着河流,河上只能容纳几艘扁舟来回。
水并不清澈,绒毛一样的藻类糊在石壁上,也把水染得油绿。
卞宁先上了船,回身朝他伸出手,许其悦握着他的手迈到船上。
小船在水面上晃,船上的人也跟着晃荡,许其悦快点坐下来,降低重心,卞宁坐在船的另一侧,与他相对。
小船窄长,他弯曲的膝盖擦到卞宁的腿,许其悦看向卞宁,又默然地收回眼。
船娘头上戴斗笠,撑着杆子立在船尾,竹竿探入水中,船晃悠悠地前行,拱桥越过他们头顶,切下一块清凉的阴影。
“听渔歌吗?”
船娘收回杆子,再往水里一扎,斗笠下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人。
许其悦听不听歌无所谓,卞宁也无所谓,两个都无所谓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卞宁说:“你唱吧。”
“二十块钱。”
卞宁点了点头。
歌声没有想象中水乡的软糯,反倒如同刚剥出来的莲子,清爽,带着未加工的粗糙,拉长的字音荡过水面,水的波纹一圈圈扩散。
许其悦趴在船沿,叫了一声:“水里有鱼。”
青灰草鱼拇指般大小,船过来,鱼像触了电,猛甩一下尾巴,藏进荷叶的影子里。
他转头去看卞宁,许是他的动作引得船动,船动惊扰了卞宁。
卞宁的视线从水里捞出来,淋在他身上。
不知怎的,许其悦就笑起来,没有什么搞笑的人或事,单纯想笑。
船靠在岸边,两人拾级而上。
人群中,为了避免走散,卞宁拉住他的手。
半边身子好像泡在温水中,泛着麻,许其悦胡乱瞥着街边的店铺。
他们停下来,排在队伍最末,队伍的是一家传统糕点铺,谷物类的香气拥堵着附近区域。
游人太多了,耳边全是说话声,许其悦不得不提高声音与卞宁讲话。
“有人在拍你。”
他换了个位置,换到卞宁的另一侧。
卞宁朝许其悦所在的方向看去,平静道:“可能拍的是风景。”
“没可能,那人相机镜头对着你拍。
你身后有什么好看的景点?明显是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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