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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点上一支烟,懒散地斜倚在柱子上,无星无月的漆黑夜色里,只有嘴角那点猩红能照见他落寞的神情。
风,渐渐凉去,指尖的烟雾还没腾起,便被吹散。
最后一支烟抽完时,祁渊捏扁了烟盒,丢进了垃圾桶。
走下亭台,没想到老太太披着披肩站在假山下,一直看着他。
“夜风凉,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祁渊几步走过去,换过佣人的手,扶着老太太,送她回房。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有点感慨:“我们祁家人生性冷漠,倒是你最重感情。”
祁渊没应,他心想说,他的感情可能也是最近才生出来的,一团一团的,在心里像繁衍不息的藻类,又痒又难受。
所以,是不是还是没感情好一点?往前,转过一个半月形的水池,一阵浓郁的花香在地灯中摇曳,弥漫了整片空气。
“小渊,给我摘朵花吧。”
老太太朝那看去。
祁渊说好,走去摘了几朵栀子花回来,给老太太别了一朵在衣领上。
老太太低头,用力嗅了下,脸上露出一个雍容宽慰的笑。
可年轻人垂着眸,指尖的动作温文优雅,冷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连眸光都是黯淡的。
回到屋里时,老太太拉住祁渊的手,声音很轻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意味却很深长。
祁渊微微倾身,点了下头。
翌日一早,老爷子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祁景东收到消息,带了人赶到医院,却没能把人抢得出来,因为手术室门口站了一排保镖,个个精壮有力。
祁渊站在走廊中央,双手插在裤兜里,双腿微微敞开,微抬下颌,薄唇漠然。
头顶的白炽灯打在他身上,铺散出一片威压感的光芒,高大,笔直,且异常冷静。
离他两米远,隔着保镖,朝他呼天抢地的人除了祁景东,还有他的二叔、三叔和小姑、大姑的两位丈夫。
都是望和集团的利益核心人物。
祁渊冷眼阴鸷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上窜下跳,他不动一分。
好像他与他们隔着两个世界,随便他们怎么吵闹,怎么威胁,对他都造不成一点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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