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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大步走进大厅,环视一周,直奔李五德的推床走去,声音沉得近乎冷血:“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李五德眯缝着眼看清来人的面目,露出笑容叫他:“儿、儿子——”
男生一脚踹在推床上,滚轮滑动“砰”
地撞上了墙壁,李五德被撞得又欲作呕。
“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护士急忙制止,面对男生说,“你是李五德的家属是吧,做检查之前先去缴费。”
男生毫无反应,一脸冷漠地问:“做什么检查?有这个必要吗?”
李五德一听也急了,骂道:“畜生玩意儿,你真想我死吗?我要是死了,你妈吃什么喝什么?她还有活路?”
男生看着他的脸没说话,影子投在地上,暗淡得像一株近乎枯萎的植物。
应淮从机器里拿出检验单,低头翻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而他身后的闹剧还在继续——“你没钱就去找你姐姐,你姐姐有。”
“喝成这样了还记得我姐姐?我哪儿还有姐姐?”
男生嗤笑一声问,“我姐姐不早在你要卖掉她的时候就都跑了吗?”
问诊的结果和谢祈枝推断的差不多,医生给他开了抗生素和其他的药,只是看过他的肺ct图像后,要他白天再来医院一趟,去呼吸内科继续长期的雾化治疗。
离开医院,应淮开车回去,谢祈枝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乌浓的夜色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谢祈枝转过头,问应淮:“你今天是几点回来的?”
“没看几点,”
应淮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叫醒你之前一个小时吧,怎么了?”
谢祈枝皱眉:“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
应淮不习惯被人问自己的时间安排,却没表现出不悦,反问他:“很晚吗?”
“很晚。”
谢祈枝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是不是很累?”
“待在实验室。”
应淮说,“不算累。”
“骗人。”
谢祈枝凑过去,近距离端详他的脸,“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应淮笑了一下,抵着他发热的额头把人推了回去,问他:“被谁害的?”
谢祈枝眨眨眼睛:“我吗?”
应淮说:“做实验不累,半夜陪你去医院比较累。”
谢祈枝有些丧气地“哦”
了一声,忽然又听到他说:“所以,祺祺,下次不要生病了。”
谢祈枝安静几秒,乖巧地点点头:“嗯,我尽量。”
过了十几分钟,车在一个红绿灯前面停下。
应淮侧头看谢祈枝,他一路上困得不停打哈欠,却强撑着没有睡着,默不作声地看着道路两侧关闭的商铺与闪烁的灯光,偶尔咳嗽几声,咳嗽完就喝水,喝完继续瞧着寡淡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淮叫了他一声,对他说:“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
“你都熬一天一夜了,我怕你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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