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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已爬满狰狞红痕,血色暗纹隐隐流淌其上,幽幽闪烁。
这是天之道降下的责罚?细软的手无声无息覆上他的手背,指尖冰冷,掌心却滚烫。
偷偷摸摸把手从风绳里挣出来的书精轻轻笑着,悄声细语:“少司寇,你上次说我想得不错,以后不要再想,可我忍不住,我就是这样的书精,长得美,想得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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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如铁何无情(一)祝玄的耳朵好像又成了摆设,奇怪的是,他既没把她扔出百八千里,也没继续用风绳捆住,反倒更进一步,将她的脖子握在掌中。
像是握住了什么细嫩而警觉的小生灵,她立即后撤,祝玄的手指屈起,轻轻扣住,拇指缓缓划过上面的一道红痕。
红痕似烧红的烙铁一般炽热——没错,是真正的天之道责罚,每隔一时辰发作一次,怪不得方才没看见。
祝玄生出些趣味,问她:“侍者是对凡人干了什么?”
天之道对神族干涉下界之事甚有约束,无论是出于恶意试图伤害凡人,还是出于善心试图给予不应有的帮助,都不被允许。
肃霜唇边梨涡忽隐忽现:“少司寇没听说过?书精要吸食凡人生气的。”
说谎,祝玄见过不少被天之道责罚过的神族,重者当场灰飞烟灭,轻者也要被烧灼得痛不欲生,从她的惩罚印记来看,罪是谈不上,只能叫犯错。
也罢,这种事自有天之道惩戒,与他无关。
祝玄收回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粒琥珀般的桂花蜜金糖丢进嘴里,一时难以有眉目的良蝉被杀之事莫名叫他手头空荡荡的,隐隐发痒。
他起身往外走,一面道:“侍者可以睡了,明天一早自己走……”
他突然低下头,那花痴书精勾住他的袖子,满脸薅凶兽毛还没薅够的意思。
不是在被天之道责罚印灼烧?她是不怕疼?“我现在又不困了。”
肃霜笑得春花满面,“少司寇我们说说话?别急着走嘛,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笑起来两只眼细长又妖娆,神情却是顽皮的,像是要搞什么小花招。
祝玄偏头想了想,他发觉了,这花痴书精之前每回作死都像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好像在揣摩他发怒的那条线。
现在她就贴着线蹭过来,摆出这样小玩笑小花招的嘴脸,仿佛道旁的花枝勾一下衣裳,他那些用惯的血腥重压手段砸上去会显得特别小题大做。
偏偏他是个不喜欢例外的神君。
小花招小玩笑,那就给她小惩戒。
祝玄坐回茅草垫上,朝她招了招手:“来。”
肃霜一骨碌就滚到他身侧,冷不防他的手伸过来勾住脑袋,她脚上的风绳还没解,吃不得力,一下便被带得歪在茅草垫上,脑袋也被按在垫上。
她一撑地,那只手就把她按回去,祝玄低沉的声音震得她耳畔的碎发一个劲颤:“别动,我现在手痒,你不怕疼是吧?那正好,既然叫我留下,你来替我消解。”
这疯犬要干嘛?肃霜使劲撑圆了眼,竭力用眼尾余光看他,他手腕一转,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要往她耳朵上扎。
“我做什么了你要割我耳朵!”
肃霜花容失色。
祝玄索性一手按住她半张脸:“不要动。”
冰冷的坠子落在颈畔,肃霜一下反应过来,他手里拿的是自己当日在玉清园丢给他的辛夷花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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