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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抬手指了指房檐,“就是有预备,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怕伤了腿呢,和人角抵被推下来,难保不像个□□似的四脚着地。”
边说边叹气,“既然定了亲,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遇见这么莽撞的郎子,真是糟心得很。”
又等了两盏茶,听见女使在廊上叫二公子少夫人,太夫人支起身子朝外看,见人绕过屏风进来,忙道:“将之,那个金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将之蹙眉道:“被人撂下了高台,当时我跟前一个副将在场,眼看着腿都打了个转了……”
说着摇头,“那条腿,怕是不成事了。”
元氏一听,捂着脸大哭起来,“定亲才两三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下怎么办才好,瘸了腿,怕是连公职都保不住了,我们寄柔的命怎么这么苦,难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太夫人失魂瘫坐下来,嘴里喃喃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寄柔从外而进来,进门便听见她母亲的话,白着脸道:“那个金卧虎的腿瘸了吗?这下可糟了……”
转头对太夫人道,“祖母,咱们退亲吧!”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要是情况果真坏得这样,也只剩退亲一条路了。
只是人家刚遭了难,眼下就提退亲的事,有些不近人情,外人议论起来对张家也不利。
思量再三,让人赶紧把大郎主叫回来。
一家子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下来,明日让绥之和将之往金家去一趟,以探望为由,好歹打听一下金卧虎的伤势究竟怎么样,其他的再作打算。
及到第二日,绥之和将之下职之后便往金府上去了,门房把人请进门,金侍郎夫妇上前接待,但脸色显得有些灰败,勉强支应着,将人引进了金卧虎的卧房。
进门一看,就见金卧虎仰在床上,右腿拿木板固定着,用白棉布缠了个结实。
想是忍痛得过了,而如金纸,连眼睛都凹下去了,绥之当即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是上前问候,问一问伤情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金卧虎虚弱地摇头,心里还是懊恼,捶着铺板说失算了,“以前角抵,我从来没有输过,这回脚下打了滑,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母亲在一旁抹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胜败呢!
我早说不要和人斗狠,你偏不听,如今吃了苦头才知道厉害,看你下回还闹不闹了。”
绥之和将之交换了下眼色,旋即问:“郎中可说什么时候能痊愈?我料着,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在家歇上一歇了。”
说起这个,金侍郎夫妇眼神有些闪躲,金侍郎嘴上虚应着:“正是呢,少不得要在家疗养一段时间。
我已经派人去他职上告了假,总是先医治要紧,要是养得好,至少不留下什么残疾。”
绥之颔首,“职上的事可以放到后头再说,到底养伤第一位,倘或有哪里用得上我们兄弟的,世伯千万不要客气,只管打发人来知会我们。”
金侍郎连连点头,“果真是自己人,患难见真情,多谢多谢。
也请回去转告府上老太君和亲家,没什么大事,颐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绥之和将之拱手,又说了几句窝心的话,这才从金府退出来。
到了门外,将之喃喃:“听他们的意思,倒像伤得不重,可我手下副将说,把人抬起来的时候,那条腿都晃荡了。”
绥之叹了口气,“这是给咱们定心丸吃呢,如今他家儿子成了这样,知道咱们家不能趁人之危提退亲,只管拖日子敷衍着。
依着我的意思,还是要早做打算,他要是把腿绑到二月初二,那寄柔就这么不明不白嫁给他了吗?”
将之想了想道:“打发人去探听,看看他家请的哪位大夫诊治。
要是熟人,倒好说话,要是生人,许两个钱把话套出来,咱们心里有了底,也好筹谋。”
绥之道好,兄弟两个在路边的脚店坐了下来,让身边的小厮出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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