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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心里其实有些疙瘩,踟蹰道:“王四郎原先是要聘二姐姐的……”
冯嬷嬷道:“这回可是老太太让你姑母邀了王太夫人上家里来的,原就是为了这件事。”
说着来拽了寄柔,“我的小娘子,别耽搁了,贵客还在园子里等着呢,快走吧。”
现在除了最小的映柔,其余姐妹都有了人家,因此大家凑热闹,一同去了岁华园。
进门就见祖母和王太夫人在上首坐着,冯嬷嬷将寄柔带到了跟前,笑着往前推了推。
王太夫人探手牵了寄柔,含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和声道:“你长姐倒跟着你母亲上我们家做过客,偏你没来过。
等得了闲,跟着祖母和母亲来串串门,我们家也有五六个姊妹,和你差不多年纪,来了可以和她们一块儿玩,绝不会寂寞的。”
寄柔赧然应了,红着脸看了肃柔一眼。
肃柔是很看好这门亲事的,毕竟王张两家是至交,老辈里这样亲近的关系,日后寄柔过了门,有长辈疼爱着,少了多少初来乍到的磕碰。
总是王太夫人见过了人,很觉得满意,中晌用了饭,又闲话家常一番才别过回家。
人走之后,太夫人把寄柔叫到跟前来,正色问她是怎么看待这门亲事的。
寄柔心里无可无不可,只是忌讳肃柔之前险些和王攀有眉目,现在自己掺和进去,将来大家见了面,难免会尴尬。
太夫人嗐了一声,“王攀和你二姐姐原是嘴上这么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哪里值当放在心上。
你这么想,倒叫你二姐姐为难了,这件事本不和她相干,你的亲事,牵扯她做什么。”
肃柔也说是,“我有我的姻缘,你也有你的造化。
小时候长辈们总爱玩笑着说结亲,长大后倘或不成事,难道都不嫁娶了吗?”
寄柔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太夫人道:“一切都凭祖母和爹娘做主吧。”
太夫人见状便道好,兀自盘算着,“明日还要上钦天监府上拜访一趟,把庚帖送去合一合。”
又想起来问肃柔,“王府上的婚房什么时候布置?回头打发两个老道的嬷嬷过去看一看。
再者,你的院子也要重新修整一下才好,偶而总要回来住的。”
肃柔知道眼下祖母正忙于寄柔的亲事,也无暇顾及太多,自己这头尚且不忙,便道:“我今日先过去瞧瞧,他府上也有料理的人,不至于万事都指望咱们这头。
至于我那个小院,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必费心修葺了,到时候换了帐幔被褥就行。”
复又坐了会儿,向长辈和姊妹们辞了行,从岁华园退出来。
回身吩咐付嬷嬷,叫她去前面让四儿备车,自己略整顿了下,便带着雀蓝往门上去了。
从旧曹门街到西鸡儿巷,这条路已经走得熟门熟道了,午后依旧炎热,满世界一点风都没有,连树叶都是静止的。
雀蓝看了看外面,长吁短叹着:“今年的夏天好长啊,怕到了九月里还有秋老虎呢。”
肃柔倒不以为然,往年八月十五过后,热气就慢慢消散了,回头下两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转眼便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马车终于进了西鸡儿巷,因温国公府是巷内头一家,抬眼就见门上正有穿着吉服的小厮进出,肃柔忽然想起来,“今日是县主纳征吧,我竟忘了。”
雀蓝说是,“前几日县主说起过的,说鄂王府催促了好几回,像是打算今年就迎娶来着。”
肃柔笑了笑,心里有些感慨,今年是个重要的年份,家里姊妹也好,素节也好,说话都要嫁作人妇了。
年轻女孩儿在闺中的时间实在很短暂,八岁之前懵懵懂懂糊涂过日子,十五六岁便要说亲嫁人,其实细算下来,能够体会做姑娘的乐趣,也就短短七八年光景。
车子驶过公府,前面就是嗣王府,两家离得很近,只隔了百来丈,肃柔打算等手上的事情办妥,再上公府瞧瞧素节。
只是嗣王府的门房今日换了人,见她登门,上前打拱作揖询问贵客来历,又说:“我们王爷不在家,贵客若是方便,请留下名帖,等我们王爷回来,小的一定转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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