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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尚柔讶然看向她,“那两个庄子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官人不成器,倘或那两个庄子有什么闪失,那往后咱们这房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尚柔显得很疏淡,到最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你的便吧!
不过出门好几日,手上的事要预先交代清楚,别让园里的女使婆子摸不着首尾。”
她说得头头是道,自以为女君不懂,却不知道张家的女儿在闺中也学习生财经营之道,市面上的买卖钞引手段都是玩剩下的。
只不过该装傻的时候还是要装傻,尚柔蹙着眉为难道:“我一辈子没做过生意,只知道做生意担风险,只有把钱攥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摇扇迈上了活水上的小桥。
可舍娘岂是个好糊弄的,两个庄子每年的收入悬殊,她早就暗暗打听过了,澶州年下运入上京的年货要拿牛车装,城西那个以种花为主,能有多少进项!
且女君越是给她养种园,她越是要澶州的,谁不知道好物留给自己,至于什么路远路近,全是托词罢了。
于是她笑道:“我听说那些庄上人不老实,仗着家主不查账就贪墨收成,一个个养得比家主还肥。
女君是尊贵人,又有安哥儿要照顾,想必多年没有往澶州去过了,要不然还是我跑一趟吧,亲眼见过了才放心。”
当初玉帛是曾和她联手扳倒了念儿,但此一时彼一时,天底下哪有长久的朋友,不过为了各达目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
仰头望望长空,天也潇潇,云也潇潇。
尚柔说不是,分明有些彷徨,犹豫了半晌还是退了一步,“那你可要知会官人一声,毕竟一去好几日,也要有个交代。”
紫笋撇了撇唇,“烂好人罢了,先前院儿里的姨娘们闹得昏天黑地,她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是娘子替她收拾的烂摊子。
要我说,她不过是仗着出身好,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家就算没了这人,也照样过得好好的。”
舍娘受用地摇着团扇,天气已经不大热了,但摇扇早成了一种消闲,好像不拿把扇子,就不知该干些什么。
尚柔让春酲把首饰匣子捧进去,理了理褙子的前襟道:“我可有什么办法……”
舍娘原先想过,要是女君不答应,最后必要通过陈盎才好逼她把庄子交出来。
但如今既然她自愿给,那当然是瞒着陈盎为好,至少先让她打通路子,把垫底的那份抽出来,剩下的搁到明面上,到时候爱怎么算就怎么算。
“暂且不要告诉郎主。”
她笑了笑,“等我从澶州回来,摸清了庄子上的情况,再知会郎主不迟。”
舍娘嗤笑了声,“全仰赖女君,咱们女君真是个好人。”
舍娘道:“这有什么,当初我经常往来幽州和上京,乘坐马车不过三四日光景。”
言罢看向尚柔,“还是女君不想把澶州的庄子给我?”
年,捞够了身家,到时候带着钱远远走开,谁稀罕留在这侯府伺候那个薄情的男人。
“还要想什么?我是女君一手栽培出来的,对女君自是忠心耿耿,连半点私心也没有。
“舍娘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点哀色来,“看来女君是果真不相信我,我这阵子替郎主填了多少窟窿,女君怕还不知道呢。
我只恨自己没什么身家,账也总有填不平的一日,到时候人家上门来闹,郎主欠了一屁股烂账的名声出去了,对安哥儿将来的仕途和婚姻,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有富余又怎么样,一眨眼就会被陈盎想办法弄去,难怪她那么轻易就把后院的事交给自己办,果真这账上没什么油水,大头还在庄子的进项上,看来这位女君也不算傻。
身边的女使紫笋奉承拍马,专挑她喜欢的说,趋身压着嗓子道:“恭喜娘子了,眼看院儿里一大半的产业都到了娘子手里,娘子再熬上个年的,就是这房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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