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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理,只径直坐到了马车一侧的软垫上。
“状元,回话。”
那人不正经起来,嘴边衔着笑,语气轻佻。
谢时浔大发慈悲的抬眸。
是周子珂。
王爷今日同样穿了张扬的红色,绣着云纹,一头墨发用鎏金冠高高竖起。
桃花眼瞧上去潋滟得很,唇上艳,越发看不出平日里循规蹈矩的模样,倒是有股说不出的浪荡气。
周子珂往一侧拂手,拈了一把水墨扇子“擦”
一声打开,满扇红梅。
“端王,你很闲?”
谢时浔瞥了他一眼,随即摆弄起案叠上的茶盏。
翠色的茶水倾泄出来,茶盏渐满。
周子珂瞅准时机端了过来,嘴上扬着:“你怎的知道我口渴?”
谢时浔没回,只重新给自己添上一杯,手边随意抄起一本儒学看了起来。
“话说父皇怎的还不在朝中给你安个职位,”
周子珂饮完茶,语气埋怨起来,“你这状元当的委实清闲。”
“急什么,”
谢时浔扬了眼尾,“单论周浮月那档子事,皇帝就已经对我心有芥蒂,可又舍不得弃子,现今如何把控就得看他自己了。”
“是我心急了,”
周子珂敛眉,随即又紧着眉心道。
“你让那媒人去办,是否不妥?”
“我谢时浔不用废物。”
“可周浮月到底——”
“若是她不行,便是弃子,生死由命,”
谢时浔丢了手中的书,眼底杀伐之意微漏,“但这苏家的千金不嫁也得嫁,这可由不得她周浮月说了算!”
*
沈娥从京城坐着马车一路下来,天边云霞尽收,翻红又浅下来,远方山丘渐远,翠色昏黄之处即为归宿。
“沈媒人,沈媒人……”
沈娥刚从村西下了马车进来,远远的,一位捧着肚子,穿着红花袍子,头上裹着白色发巾的妇人就高喊着,朝她奔了过来。
她尤浸在苏府门前那番话中,神思有些怔愣,没什么反应的抬眸。
就见妇人跑近,嘴里大口呼着浊气,“沈媒人,您这厢是刚打京城里回来?”
沈娥没什么情绪的扯着脸皮,状作热情道:“不错,张姐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儿?”
来人与她一同是这杏花村里的私媒张子娟,平日里没什么冲撞,也算看得过去。
“沈媒人今日去说亲的那位京城的贵人,可是当今的那位状元?”
忽的,那张子娟突兀的问起。
沈娥闻言一愣,虽说她没刻意藏着这事儿,可帮谢时浔看亲的事情,杏花村里知道的人着实是算不得多,更别提平日里与她没什么交集的张子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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