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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天过去。
公廨前院的竖井已经挖到一百米深。
平均每天下挖六尺左右,不到两米。
主要是搭建支撑框架花了不少时间。
这相当于就是搭一座百米高的木塔。
支撑框架一侧还有梯子,王臣顺着梯子下到了井底。
井底并没有预想中的气闷,因为离竖井直线距离不到二十步就是定秦堡南侧的悬崖,裴不败让壮丁每下十步就横着凿一口横井,直通南侧悬崖,所以会有新鲜空气源源不断的从横井灌入竖井,避免竖井中的空气变浑浊。
瞥了眼裴不败,王臣问道:“人手够用吗?”
“暂时还够用。”
裴不败道,“我把一千多壮丁分成了两拨,一拨负责向下挖掘竖井,另外一拨留在地面只负责开采石炭,加上竖井中挖出的也是石炭,用来维持半山腰那道壕沟的炭火是没有问题的。”
王臣又问:“这口竖井应该不会很难挖吧?”
“不难挖。”
裴不败道,“队长你说的没错,褐煤质地疏松,很容易挖,但也容易塌,尤其挖横井的时候塌了好几次,死了十几个壮丁。”
“横井最好也用杉木搭个支撑框架。”
王臣说道。
“这些横井就是透气的,不用浪费杉山搭支撑框架。”
裴不败直摇头。
“说到横井,队长,就非得挖一条七八里长的地道直通吐蕃大营以北?其实挖一口横井直通洮河的河面,再跨过洮河绕到吐蕃大营以北也一样。”
“毕竟洮河已经结冰,别说是人,过马车都没问题。”
说话之间,裴不败已经带着王臣走进最底下那口横井。
这口横井已经打穿崖壁,从开口往下数米就是洮河的冰面。
裴不败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为了突袭吐蕃军大营,完全可以趁着夜色跨过洮河冰面再绕行到吐蕃大营的北面,然后发动突袭。
可问题是,王臣的意图并非这个。
吐蕃有五万大军,披甲真蕃估计就大几千上万人。
王臣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他麾下的十八骑安西军加一百陌刀兵,就可以通过一次夜间突袭击溃吐蕃大军,这里不是合肥,他也不是张辽。
所以,王臣挖地道只是为了逃命,因为担心透水,所以不敢挖太深,只能在高于洮河水面的高度,把地道挖到吐蕃大营以北。
距离确实远了点,但是都是草地,应该不难挖掘。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想逃命的话,那现在就可以趁着夜色踏冰逃跑。
毕竟汹涌湍急的洮河已经结了冰,原来的天堑现在已经变成了坦途。
只要舍得拿两千多个壮丁当诱饵,给吐蕃军来一出断尾求生,肯定可以带着十八骑安西军和一百陌刀兵逃回陇州与李晟会合。
可问题是他不能,李晟给的六个月的期限还没到。
按照两人的约定,王臣至少得守到明年开春之后。
那个时候,洮河只怕是早已解冻,也就没办法跨过冰面逃跑。
所以还是要挖一条地道直接通到吐蕃大营的北面,这才保险。
正思忖间,裴不败忽然低叫起来:“队长快看前面,那是什么?”
王臣急抬头顺着裴不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好几千匹牛马和好几千个奴从正牵拉着上千辆牛车马车,在洮河的冰面上快速的滑行。
牛车马车上装载的则是巨大的云杉冷杉。
……“大相,末将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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