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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之后呢?你打算做什么?你现在光杆司令一个,”
他站起来,一步步地向喻恒靠近,视线向下瞄了瞄,又道:“刀尖都碎了。”
“渊亲王背叛你跑了,你的兵里,对你意图谋反的事,能信的信了,不信的死的死,抓的抓,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不如做个交易吧,你把命留下,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不归途(二)一命换两命,乍一听还真是个够本的买卖。
可这其中有多荒谬,喻恒自己也想得明白。
“我的命有这么值钱?”
他笑了笑,像是反问,也像是自问。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也知道,值钱的从来都不是他喻恒。
是因为他姓喻,因为他身上留着喻家的血,因为他拔得出破佛刀,因为他占着这个位置。
从前他为了这个身份活,此后也必将为了这个身份死。
小狐狸四个纯肉蹄子,终究是没跑过战马的铁蹄,它自燕北一路不停蹄地赶过来,脚下已然印出了一行行血红的小梅花。
给它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哆嗦着腿从城墙根儿的狗洞里钻进来,后背上的毛发还被墙皮刮掉一些,当它恋恋不舍地想再回头看一眼,那缕毛发已经顺着风飞得很远很远了。
燕南变天了。
这是它走在残破的大街小巷上,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它以前听道士说过,百姓都以皇上为天,称他们为天子,不过它压根不在乎谁来当这个天,它只想知道喻恒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把马儿赶得那么快,叫它怎么跑都追不上。
好好的街道如今破坏的不成样子,小狐狸拖着磨出血的脚转了好几条街,也没能寻到将军府。
街上流动的人讲话的口音也怪,它有些听不懂,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里寻到了一只看上去很眼熟的小黄鸡,它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被火烧得只剩下一些残垣的地方,竟然就是它曾经享受过锦衣玉食的家。
小黄鸡见了它像见到自个儿妈一样亲,叽叽喳喳地扑过去就要往它身上跳,却被小狐狸一个甩尾,抡进了草丛里。
不是它不想念这白捡的便宜崽子,主要它这个当“娘”
的正饿着呢,说不准哪一下没整好,这小鸡崽子就进了它的肚儿。
它试探性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入眼就是那个浮着灰的池塘,里面有几条捞出来比它的块头还要大的黄金锦鲤,之前就因为用爪子碰了碰人家须子,小屁股就挨了喻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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