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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冰鉴还在散着寒气,飘上去的白雾带着丝丝的冷意,沾在思绪之中。
明楹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他之前说的,若是继续的话,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现在看来……大概的确是真的。
风雨飘摇。
烛灯烧到半截,她几乎是连一根手指都怠于再抬起,声音有点儿哑,此时眼睛带着一点儿莹润,看着现在昏暗灯光下的傅怀砚。
他抬手将放在榻边的檀珠重新拿回到自己的手中,在指尖拨弄了一下。
多少都沾着点清心寡欲的意思。
现在身下垫着的被衾都不能再盖了,明楹抱着被衾,看着他,声音很小地开口:“皇兄现在这个时候拿着手持。”
“难不成是得到了就又想皈依佛门了?”
傅怀砚手中的手持顿住,绕回到自己的腕骨之上,“皈依佛门?孤看上去有这么清心寡欲?”
他低眼,声音压低,“还是说,方才让杳杳不满意了?”
明楹此时脑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迟缓,酒劲也已经过去,她憋了很久,才闷声道:“也……还行吧。”
傅怀砚垂着眼睑,唇畔边稍稍带着一点笑意,然后作势要把现在绕在腕上的手持又褪下放回到小几上,明楹手很快止住了他的动作,一只手撑在他的膝上,另外一只手抵在他的手腕上。
“皇妹既然不满意,”
傅怀砚靠近她,“那孤不得好好检讨己身,再试一次。”
明楹推了下他,“傅怀砚。”
她唤他名字,一本正经地与他道:“你不能这么无赖。”
傅怀砚不置可否地嗯了声,随后也没再逗她,只问道:“抱皇妹去洗漱?”
只是之前的襦裙都没有办法再穿了,明楹有点儿为难,傅怀砚却好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意思,直接将她连着被衾一起抱起,抬步往净室走去。
芜州这处院落的净室虽然比不得东宫,但是里面的布设也是一应俱全。
明楹看到傅怀砚此时神清气爽的样子,想到了他方才没有回答的问题,勾着他的手,“所以皇兄到底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拿佛珠?”
“当真想知道?”
傅怀砚将她放到浴池旁,俯身清理了一下,然后抬眼的时候,就看到明楹此时眼睛很黑,她撑着身子,正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听到方才的话以后,点了点头。
“方才念了一会儿年幼时候听小沙弥诵读的静心咒,檀珠在手,或许有用一些。”
浴池的水很温热,明楹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他有这么想静心吗?她看着分明也没有。
“皇妹方才不是已经很累了,”
他低声解释,“孤本来的确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只是怕你累到。
所以那时候也只能,静静心。”
他最后的三个字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明楹双手交叠放在浴池的边缘,沉在水中,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了才小声陈述道:“……哪有你这么禽兽的。”
“嗯?”
他似乎是有点意想不到地挑了下眉,“当初的时候,杳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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