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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雷忍不住道:“在我看来你并未入魔。
对面孤儿寡母......并不是问题,但她看起来对你无意,甚至深受困扰,莫要再上门找她了,否则闹出丑事,我真的要狠狠罚你。
钟以岫虽然完全没对上思路,但这个天也能继续聊,赞同道:“修仙者虽不在意凡尘风俗,但民间有句话叫‘饿死不踹寡妇门’,你做事已经招致许多弟子反感了。
陆炽邑左看右看,匣翡无奈又隐秘的关心,师尊在自顾自的替他分析,而宗主则在好生劝慰,他忽然理解了刚刚心中那几句诗:晨幕阴晴无定色,千秋难遇此时乡。
他此刻便在“家乡”
,便在千秋难遇的温馨中,为何要想那些多的事?或许羡泽不是他入魔的缘由,而是他的贵人,是在关键时刻点拨他的人,陆炽邑吸了吸鼻子,对着钟霄的谆谆劝诫垂下了头:“好。
匣翡被他这转性吓得扔了棋子:“宗主,他肯定入魔了!我拽住他了,您快给他驱邪。
算了,没救了,直接下死手拍他百会死穴吧!陆炽邑:“滚啊!匣翡手底下的大弟子曲秀岚,过来给陆炽邑当了一回理发师之后,对他显然没什么好脸色,有意把两边凳角给剃了剃,让他看起来很不像好人了。
以陆炽邑的性格,自然又想发脾气,但宗主师尊都在,他不敢乱说,只能嘴巴动了动把话都咽下去了。
反而是师尊跟那个曲秀岚多说了几句话。
钟以岫与陆炽邑二人走了之后,钟霄跟匣翡依旧是下棋,匣翡落子道:“陆炽邑算是不那么傻了,就可惜你那位兄长,还没有铁树开花的迹象。
难不成你们兄妹都是一样的石头?钟需眼下细纹微微褶起来,这是她露出几不可见笑容的痕迹:“我可不是石头,年少的时候也不是没喜欢过哪位师兄,只可惜他们做事太让人失望,现在我心里是宗门为重。
匣翡不可置否:”
你是说,垂云君失踪那数年内,他们纷纷离开的事罢。
不过师尊到这个境界,何必在意凡夫情感,他早应该跳出七情六欲之外了。
钟霄却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衫,轻声道:“我希望有个人能冲掉他身上一些......旧的阴霾。
实话与你说,兄长状况很不好,别说提升境界,恐怕已经没有多少年寿元了。
他此生似乎为除魔而生,又因除魔而折,最大的理想早已夭折,人生又简单到单薄,一想到他还没有体会过世间种种便要.....我心里难受。
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书写下诗篇,便被揉皱弄折,只剩下满身伤痕匣翡懂她的意思:“这.....可他自己不懂情,又有什么办法?钟霄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办法:“你不是写了很多话本子,要不回头让他看看?”
匣翡缩了缩脖子:“我写的那些,污了我这一只眼睛便罢,何必污了垂云君一双净眸。
钟霄只是大概知道匣翡在墨经坛上写的文帖,大受修仙界年轻男女的欢迎,满怀期待道:“万一开窍了呢?匣翡:“....那可能不止是开窍,说不定会走上乱伦夺妻、人神共愤的道路。
羡泽今日没有早课,她晨起梳头的时候,问来送早饭的江连星:“食堂那边没听说过什么事?"
江连星为她摆饭,摇摇头:“没听过什么事。
羡泽:“也没人围在食堂门口?江连星想来想去也没见到过难不成是陆炽邑到天亮之前就跑了?那他竟然没来报复她。
不过昨夜,她憋了半天才憋出那几句诗,就看能不能把陆炽邑绕迷糊吧羡泽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送入口中,她吃饭一向是很香,江连星倒着玄米茶,忍不住偶尔抬眼看她吃饭修仙之人常说凡人为了一日三餐庯庸碌碌,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做饭觅食之上,仙人便可脱离五谷之累。
但江连星看得出师母喜欢餐饭,她会给他买夜宵,她会早起安静吃饭,她喜欢喝着茶看外面的山。
不过羡泽今日吃的不多,她剩下两个笼包的时候,表情有些为难,江连星叹了口气,拿了一副新的筷子,给吃掉了二人用过饭之后,就打算各做各的,羡泽要将在墨经坛中卖掉的杂物都收拾好,下山的那日到闲丰集去寄卖;江连星则要去经楼借阅几本典籍江连星却在走出院子没多久,又转头走回来,羡泽看他额头微微冒汗的样子,道:“怎么了?江连星怔愣片刻,才将眼睛挪在她脸上:“我以为我落下东西了。
但看来没有。
他说罢,又匆匆往外走去羡泽从窗子往外看,看着他的身影匆匆忙忙的御剑离开了,仿佛有心事但龙傲天值没有变化,她就没有深究,只是.....羡泽挪动几步,看向窗外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眯起眼睛.江连星岂止是有心事,他御剑飞走,但很快他就折返回来,落在弟子院附近一处高高的树梢上,攀着枝杈看向羡泽院落门口。
那里有个落满青苔,十分不起眼的石灯,斜对着她院门口,立在树荫之下江连星记得,那里应该是没有石灯的。
正是因为无灯,他才会有时候提着灯笼在这里等师母下学。
他所在的树梢上,能看到羡泽正坐在窗前,整理着屋中杂货,将一堆被咬了一口似的的东珠,用油纸包起来,放入布囊中,全都塞进屋内竹箩中。
羡泽时不时抬起头看向院中,江连以为她在看盛开的芍药,过了片刻,却看她提裙走出了院落,直直走向了那长满青苔的石灯。
羡泽背着手,含笑左右观察着那石灯,似乎启唇感叹了一句,江连星眼尖的看到石灯微微颤抖起来,而后她用指节敲了敲石灯边沿,那石灯嘭的一声化作人形。
正是那位“岫师兄”
!江连星后颈冒出一层手汪:他为何会蹲守在此处?难不成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师母会不会有危险?却没想到岫师兄似乎站久了,有些腿麻,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羡泽抬手扶住了他胳膊,笑靥温柔,打趣了起来,岫师兄耳后腾地泛红起来,这实在不像是来埋伏他,反而像是来见师母的.....师母上次也说她已经试探过岫师兄,难不成他们已经成了朋友?二人交谈一阵子,羡泽往屋里走去。
她穿着窄袖春衫,轻薄裙摆从院子砖石边的矮草上拂过去,江连星就看到那位师兄,不由自主跟上她脚步也走入了院中。
羡泽没想到他会跟进来,在台阶上回首看他,但还是露出春光般的妍丽笑容,又说了几句这师兄竟然跟着她走入了屋内。
羡泽确实没打算请他进屋,却没想到他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她只好回头客气的问他喝不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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