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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想起苏港友人,江浔眼瞅薛严面色,似心情极佳,试探着开口问道:“可去给白逸姐送了信?”
薛严也不生气,淡淡回道:“找了小厮送去,他们已然收到,一切无事。”
他侧头斜睨江浔,问道:“如此,可能安心了?”
既没受到牵连,自己也留下绣具改进之法,想必以上官夫妇的头脑,也会将生意发展得当。
念及这里,江浔默默点头回应。
见江浔顺从听话,也不再出言追问,薛严心下满意,给她夹了一片海参,亲自喂到嘴边。
乍一看,还真是一派和睦,郎情妾意。
第二日江浔醒来,轻声退出薛严怀中。
她走到大门外,问道:“西偏房内收拾出来的包裹放到哪儿了?”
芙蓉心细,这活儿是她做的。
闻言,身子一福:“姑娘,衣裳都应大人吩咐放在善若堂了。
只是其他杂物,大人没有交代,奴婢不敢擅作主张,收拾在了隔间。”
薛严从身后走来,随口道:“拿过来放至到堂内红方木架上罢。”
眼瞧芙蓉手脚麻利,按序在木架前归置物件。
薛严视线停留在一处,顿了顿,伸手拿过。
他冷哼一声:“这便是你要给爷绣的荷包?”
江浔颇感莫名其妙,自己何曾要绣什么荷包了,她刚要出言否认。
又看薛严左右翻面那半截荷包,面容阴晴不定。
斟酌片刻,想起一事,可不就是她为了糊弄粉蕊,随意绣了几针的东西么。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早已把这茬抛诸脑后。
薛严见江浔表情迷惑,知她压根儿没对自己上过心,只怕荷包也是出逃前的迷魂阵,面色愈发冷沉。
江浔定定望向薛严,看他沉默静立,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敌不动我不动,两人一时僵持。
芙蓉察觉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氛围,忙停下手头动作,躬身守在门口。
半晌,薛严皮笑肉不笑,把荷包扔到江浔怀里:“既是如此,便重绣一个。”
,他咬字强调:“绣个完整的出来。”
江浔不情不愿接过,低声道:“是,爷。”
薛严这才面色好转些,从白玉笔架上取出青花瓷素坯狼毫笔,在柔白宣纸上笔墨挥洒。
江浔斜靠在乌金木贵妃椅上,搭了正圆绣棚,取出豆绿丝线,一针针重头开始。
心里腹诽,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不如编个送花之类的,不用自己动手。
她本绣工平平,许久没碰针线,手艺生疏。
怕针扎入手指,更是不敢分心,双目紧盯图样,渐渐摒弃杂念,将周遭一切排除在外。
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置办的小宅,晨起闲来无事,做些绣活来打发时间。
薛严提笔写了三帖,拂开白玉镇纸,观摩片刻,把宣纸圈起放入桌旁青花游子图瓷缸内。
他抬头松泛手臂,活动脖颈,目光透过书架空格,穿到江浔身上。
看她面色透红,眼神专注,手中不紧不慢。
之前不是表情冷淡,便是面含讥诮,如今缕缕寸光在她周遭镀了一层柔和晕轮,衬得她如画中跃出的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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