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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挚!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赶紧滚过来!”
自从米大管家被判秋后问斩后,他的的义子米峰便顶替了这个位置,此刻正站在米老板身后,再没了从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秦挚握着文书的手微微发着抖,却仍没有要动的迹象,直到对方等得不耐正欲继续出言讥讽,才哑着嗓音开口,声音中有藏不住的惊惧。
“上个月米老板已经撕毁了我的契书,如今……我早已恢复了自由身,有权选择在哪做事!”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在这谈什么自由,老子……”
米老板却抬手打断了米峰的咒骂,并没有去看秦挚,反而直勾勾地瞪着何秋月,目光之中满是轻蔑。
末了,他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何秋月一眼。
“罢了,何家喜欢丧家之犬就让她留着,毕竟……物以类聚嘛,何老板说是吧?”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米峰等人反应了一下,也跟着陪起了笑,仿佛是听了多了不得的笑话一般。
何秋月一把拉住了气冲冲想要上前理论的姚秀楠,唇畔挂着一抹冷笑,直视着米老板的双眼,半晌才冷冷开口。
“哦?看来米老板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既如此何苦在我这耽误时间,不如琢磨着干点别的生意,实在不行……莫不如去晋王府上颐养天年?”
米乔是晋王侧妃的事一直是米老板最大的一块心病,眼下晋王还未纳正妻就对他不太待见,更何况日后?
此言一出米老板面色顿时变得更为凶恶,但碍在何家当下炙手可热不比从前,他也不敢随意造次,只得吩咐手下按老规矩乱砸一顿泄愤。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高呼,“薛大人来了!”
几个米府家丁刚抬腿准备踢桌子,一听这话慌不迭地把腿往回收,有个甚至没站稳“哎呦”
一声摔了个倒仰,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人顿时一个比一个狼狈。
“狗仗人势的东西。”
姚秀楠心生厌恶,遂移开视线望向远处来人的方向,却在下一刻兀地发出一声惊呼。
“天啊,好俊的郎君!”
薛清安一袭湖蓝圆领常服,头束碧色玉冠,乘着一匹银额宝马,更显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轻轻扯出被扣得生疼的右手,何秋月倒吸一口凉气,才略有疑惑地看向身侧兴奋异常的少女。
“你在洛阳时没见过他吗?”
大周民风开放,世家大族的未婚男女都会参与各种宴会,按理说两人从前应当见过才是。
“父亲素来讲求男女大防,只许我窝在房内看书来考取功名,从不让我去参加各路宴会。”
眼见那抹挺拔的湖蓝身影越来越近,姚秀楠原本有些沮丧的声音立刻上扬起来,忙伸手正了正头顶的珠钗。
“我瞧着他好像往这边看了,你方才说他叫什么来着?”
何秋月刚才已经说了两遍,奈何少女满心满眼都不在这里,只得轻叹口气,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薛清安,是一个多月前刚到耀州任职的刺史。”
米老板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这次他来找茬更是没理,眼瞅着薛清安在一米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忙踢了脚身侧的米峰,带着手下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人群中往出走。
一回身的功夫,薛清安就看见了米老板臃肿肥胖的背影,轻嘲一声,随即将缰绳递给马祥,径直走到了人群中间。
何秋月上身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收腰小袄,下身着同色鸢尾印花襦裙,挽得整齐的发间只斜斜插了根素簪,显得整个人又清爽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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