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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叫一直充斥在晏醴的周围,一路上被狗撕扯着咬碎皮肉、掰断筋骨的撕裂声和惨叫声也在时刻提醒着她逃跑的下场。
就在她愣神时,一个长解展开腰间的鞭子,在积雨的泥坑里沾了沾水,刹那就抽向晏醴的小腹。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跌在泥地里,随后肺腑间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身。
“起来!”
长解斥骂,又在她背上狠狠抽下一鞭。
晏醴吃痛,忍不住呻吟出来。
身前的长解听到声音却来了兴致,道:“声音挺好听,洗洗脸应是个小美人儿,不如跟了大爷?我保你一路上平平安安。”
晏醴闻此言没有动静,队伍前方却传来呵斥声,骑于马上的衙役对着这边怒呵,吓得长解不敢再调笑。
晏醴忍住剧痛,用手支撑着颤抖的双腿,从泥地里爬起来,她眼前一阵发黑,可也只能抓着绳子往前走。
她在密道里躲了三天三夜,被官兵发现时已经晕死过去,醒来后就在这流放队伍里了。
他们已走了两天,每个流人每日只发半块干硬发霉的馒头,像是从泔水桶里挖出来的珍珠。
流放从不是免于死罪的幸运,流放之路上的“自然损耗”
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是饥饿,劳累,也可以是长解无缘无故的发泄或充作猎狗的磨齿骨头……
还没走多久,一个老妪倒在地上,头软软的歪下去。
晏醴松开绳子扑过去,试探她的呼吸,长解一鞭子又狠狠落在她身上,她不管疼痛,只是大声呼喊:“她还活着,还活着!
救救她!”
长解踢了踢老妪的身体,见她没反应,将地上的晏醴拽起来拖着往前走。
晏醴此刻全身瘫软,已没了力气反抗挣扎,任由长解拖着她手上的绳索,地上尖锐的石子刺破她单薄的外衣,扎进她的血肉。
然而,她只像一具丧失魂魄的傀儡,麻木了疼痛。
这些苦痛,她还撑得住,她早习惯了一个人,无论母亲在或不在时,她都是一个人。
就在昨晚,她突然梦到了母亲,母亲在熊熊大火里呼唤她,叫她的名字“阿醴”
,她几乎要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晏醴。
快要饿晕过去之际,一个老妪把一小块馒头塞到她口中,幸而她终于见到了第二日的太阳,那阳光分外的暖和。
然而此刻,老妪永远留在了这片泥沤里,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晏醴想:这样走下去是活不了的。
暮色哀垂,月光将自在林的秃枝映得透出股股阴森,乌鸦在流放队伍上方盘旋哀鸣。
乌鸦的叫声格外寒凉,将歇班的驿卒们从睡梦中叫醒,一个长解骂了声:“妈的,真晦气!”
正是白日里调戏晏醴的那个长解。
长解向河边走去,刚准备解手,听到身后踩碎落叶的沙沙声,转身就抽出刀对准来人。
刀尖离晏醴的胸膛只有一寸,她佯装惊恐地瘫倒在地,“大人,我以为您白天说的还作数,这才……这才贸然来找您。”
长解收起防备,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放下心来。
“当然作数,不过,你得让爷先爽一把。”
“只是,奴的身子脏了,恐误了大人雅兴,能否让奴先沐浴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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