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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黄并绣着金龙五爪的衣袂在聂昭昭跟前略略扫过,蓦地,那头顶上人出了声:“民有冤。
聂昭昭,朕问你,冤屈何在?”
陆衡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压,聂昭昭顿觉喉间被堵了万袋泥沙般难以言述。
“陛下明鉴,”
聂昭昭将身体匍匐得更低了些,“我父亲聂文泉被冤害将要丧命,草民恳请陛下明察!”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身为一代帝王,陆衡当然明白丞相萧渡之死必然不是一个小小医郎所作为。
可毕竟,牺牲一个百姓对于由此透烂一个朝纲而言,是一个最好的抉择。
聂昭昭依旧垂着头,但稍稍撑起了身子,那瑞脑金兽炉缥缈着一缕缕香烟,四下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陆衡的声音才慢慢从前方传来:“怎么不继续说了。”
聂昭昭怔愣,旋即道:“大理寺办案,从案发当场到有逮捕令,至少需要十二时辰。
就算相府家奴统一口径,那拿到逮捕令也至少需要六个时辰。”
“可是当日辰时,大理寺的捕快便抓走了草民的父亲。”
聂昭昭抬起脑袋来,接着道:“如若是六个时辰后下的逮捕令,那萧相便应该于戌时便已暴毙而亡并被大理寺办案的捕快知晓。”
“草民的父亲聂文泉分明酉时才堪堪从京西张家回来,相府在东,即便他乘马车,论车程也得戌时方才能到相府。”
“敢问陛下,大理寺捕快怎么能预料草民父亲毒杀萧相的时辰?竟是前后脚!”
聂昭昭末尾的问句使得一旁的老太监不断朝她传递眼色。
陆衡瞥了那太监一眼,并不多言,拿起案牍上的透色荷花盏,吹开那茶沫子,饮下。
陆衡悠悠然的模样,并不能看出喜怒来,他拿起那案牍正中的折子,眯着眼:“你这番说辞,不过也是你的无端猜测。”
“可有实质的证据?”
“草民,”
聂昭昭沉吟起来,终只言到:“没有实质的证据。”
“故而草民想恳请陛下,允许草民查明此事,还草民父亲一个清白。”
聂昭昭说得恳切,身体也不住地向前倾。
见陆衡不为所动,陆行安正了声,道:“父皇,聂昭昭救过儿臣之性命,不如便成全了她,便当是儿臣报恩了。”
出了宫的马车上,聂昭昭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心头油然而生。
即是心石终落,又觉惴惴不安。
她回想起帝王如沉寂水潭的眼睛,那句“若是查不出所以然,便要与聂文泉同罪”
,不断萦绕在她的耳畔。
“你打算从哪儿开始?”
陆行安坐在马车中,抬眼看向聂昭昭,问。
“去城西,张宅。”
马车一路飞驰,直至京城西处才放慢了脚步。
奉康朝着路边的商贩们四下打听了许久,方才知道那张宅的位置。
辗转了好几处,直到一个马车没法儿进去的小巷口,才隐隐约约见着尽头中有个破败的门匾。
上面写着“张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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