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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德秀学识渊博,即便不授课时,也常有学子求教,他为了方便学子请教问题,哪怕是节假休沐,也经常待在太学,很晚才离开。
宋慈回太学一打听,得知真德秀的确在太学,但不在斋舍区,而是去了岳祠。
今日皇帝视学,特意驾临了岳祠,有皇帝做表率,再没哪个学官敢提岳祠的祭拜禁令,因此来祭拜岳飞的学子络绎不绝,入夜之后仍是如此。
真德秀也是来岳祠祭拜的,但他祭拜的不止岳飞,还有曾经的好友何太骥。
他祭拜完后,想起琼楼四友的往事,想起何太骥、巫易和李乾三人的纠葛,不禁唏嘘感慨。
他在这里待了好久,直到宋慈找来。
“老师,”
宋慈开门见山道,“可否向你打听一些何司业的事?”
“太骥的案子,不是早就破了吗?”
真德秀不免惊讶。
太学岳祠一案,早在月初便已告破,他还收殓了何太骥的尸体,并按照何太骥的遗愿,在净慈报恩寺后山捐了块地,将其安葬在了那里。
没想到十多天过去了,宋慈竟会突然来找他打听何太骥的事。
“案子虽破,却留有疑问。”
真德秀曾提及何太骥父母早亡,与族中亲人早就断了来往,但宋慈还是要再问个清楚,“何司业可有兄弟在世?”
真德秀摇头道:“太骥曾经说过,他是独子,家中没有兄弟。”
“那何上骐是谁?”
宋慈道,“上下的‘上’,骐骥的‘骐’。”
“何上骐?”
真德秀回想了一下,“我听过这个名字,没记错的话,那是太骥的叔父。”
“是抚养他长大的叔父?”
宋慈记得真德秀提起过,何太骥是由叔父抚养长大的,但这个叔父早在何太骥入太学后不久便去世了。
真德秀点头道:“太骥刚入太学时,说起过他的叔父,说他叔父是军府幕僚,若没有这位叔父的抚养,他不可能有求学的机会,更不可能入得了太学。”
“他叔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宋慈问道。
真德秀又回想了一下,道:“那时我们刚入太学不久,还是外舍生,算来已有六年了吧。”
“六年,又是六年前……”
宋慈暗暗自语。
他想起上次寻弥音问话时,弥音说自己出家已有五六年,时间正好对得上。
如此说来,何太骥的这位叔父当年并没有去世,而是隐姓埋名,在净慈报恩寺出家为僧。
何太骥对外声称他叔父已死,只怕是有意隐瞒他叔父的下落,不想让外人知道。
何太骥三十有二,弥音看上去也是三十来岁,比何太骥大不了多少,宋慈一度怀疑弥音是何太骥的兄弟,没想到竟会是叔父。
他道:“他叔父是军府幕僚,是什么军府?”
“这我就不知道了,太骥没有提起过。”
真德秀虽然不知道,但宋慈能猜想到是虫达的军府。
倘若道隐禅师真是虫达,其人也是在六年前隐姓埋名,于净慈报恩寺出家,这与弥音完全一致,二人极可能大有关联,至于虫达的尸体被移至后山掩埋,极大可能也是弥音所为。
宋慈能感觉到,虫达一案变得千头万绪,只可惜今天去迟了一步,不知弥音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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