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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州笑着说:“夏员外请坐。”
落座后,夏喜民稍微寒暄了两句便道明了来意:“在下今日来衙门,是想捐献五千石粮食给贵县。”
陈云州和郑深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着浓浓的不解。
咋回事?这几天财神爷也光顾得太频繁了吧。
梁员外捐赠粮食还可以理解,可这夏喜民为何要这么做?
非亲非故的,而且他只带了一百辆车过来,根本没有五千石粮食,那其他的粮食只能是买来的。
陈云州讶异地望着夏喜民:“夏员外将庆川商人的粮都买了?”
夏喜民送粮食肯定是想跟官府交好,那就不可能去买冉奎他们的粮食。
夏喜民拱手道:“陈大人真是料事如神,没错。
在下本想给大人送些粮食,无奈时间太仓促,带来的不多,正好他们带的粮食卖不出去,我便以一百文钱每斗的价格给他们买了,也好让他们回去对家里有个交代。”
陈云州有些明白夏喜民为何在庆川名声那么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这人做事确实大气妥帖,将这些小商人的处境都考虑到了。
这些商贾本以为这次要亏得血本无归了,现在被夏喜民以一百文的价格收购了他们手里的粮食,回去他们即便是亏也亏不了多少,不会动了筋骨。
那以后还不得对夏喜民感恩戴德。
但这可不是小钱,五千石粮食,夏喜民应该花了五千贯左右。
陈云州笑道:“夏员外仁义,只是无功不受禄,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粮食不能收。”
夏喜民叹了口气:“这笔粮食陈大人受得起。
在下听闻庐阳县粮价居高不下,便派了人打听,发现买粮造势的是大人手下的柯九等人,便猜到了一二。
在下带这些粮食本就是打算送给大人的,即便没有在下,大人也能轻松解决庐阳的粮食危机,我这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还请大人莫要嫌弃。”
他先说了自己原本的打算,然后又道:“十年前,在下一友人去世,临终前托付我照顾其遗孤,谁料五年前我那侄女出门踏青却不见了踪影,知府衙门派出几百人寻了天夜都没找到。
这五年来,在下一直在派人寻找她的踪迹,始终没找到人,直到大人破获了富泉庄园的案子,在下才知道了她的去向。”
“在下没保护好她,有负友人之托,多亏大人破获此案,帮我那可怜的侄女报了仇。
这些粮食是答谢,请大人切莫推辞。”
陈云州恍然大悟,他就说嘛,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
这个夏喜民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陈云州有些钦佩他的为人,说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夏员外了。
这笔厚礼,在下收了,但不能白收,就当是我买的,至于钱……用这一物抵如何?夏员外看看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陈云州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递给了夏喜民。
这面镜子镶嵌在一块木盒中,背面贴了一张黑色的纸,这样既能固定住黑纸,又能固定住镜子,以防镜子不小心磕碰或是摔地上碎裂了。
作为一名老道的商人,夏喜民接过镜子看了一眼便意识到了这里面蕴含的巨大商机:“这是何物?从何而来?还有吗?”
陈云州笑着说:“我们庐阳自己做的,叫玻璃镜子,目前数量很少,但过阵子会增加产量。”
夏喜民是个聪明人,合上镜子说:“此物甚好,大人原是打算将这镜子卖给庆川商人的吧,让他们不至于亏本跑一趟,倒是我坏了大人的好事。”
陈云州确实有这个打算。
玻璃镜子现在还是个稀罕物,价格自然是不低,庐阳太小了,而且百姓很穷,多少人连种子都没有,就更别提买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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