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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烟尘及远至近,从北方慢慢过来,哨兵大惊,不敢怠慢,连忙向长官报告这一身份不明的军队。
面相狼狈的他们一路奔驰,见到城墙和塔楼都不停下,径直冲到巴拉达河岸边桥梁前向城头哨兵大喊道:“救命!
速速放我等入城避难!”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招呼弓箭手就位,负责把守这座城门的埃米尔一边问询,又仔细观察城下骑手的外表、旗帜,看上去不像敌军,但出于谨慎,其身份必须查明。
领头的军官喘着粗气,尽力高声回答:“我们弟兄皆从霍姆斯来,波斯人凶悍,攻城不过一日,埃米尔都被当场击毙,英勇牺牲,我只能领着能侥幸逃脱出来的弟兄逃到这里。”
言毕,聚集到城下的“败兵”
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人从城外的果园摘下果实或在巴扎强夺食物充饥解渴的,场面一片混乱。
已经被此景象说服的守门军官立马将所见所闻禀报给总督老爷,不敢怠慢:“你们且在河边稍等片刻,总督阁下很快就会放你们入城。”
恰好此时大马士革总督和西乌菲谢赫还在城堡之中相互扯皮,城墙内的两个权力中心在守城的任何问题上都无所不争,非常地不团结。
总督的存在自不必说,他作为开罗的代表维持马穆鲁克人在沙姆的统治,让萨拉丁城堡能够攫取此处的财富。
然而外国入侵、饥荒和瘟疫的轮番打击让开罗松懈了对黎凡特的统治——总督对本地人的福祉并不关心,城堡驻军无视了市民的安全需求。
权力厌恶真空,基层你不管有得是人管。
市民被迫自发组织武装以从贝都因盗匪的马刀下保卫自身利益,以至于自卫队成为了大马士革的一支常备武装,并且盛行的苏菲派也与行会的利益合流,西乌菲家族被推举为世袭的谢赫作为大马士革民众可依靠的宗教权威和利益代表。
而埃米尔对此依然是听之任之,这些刁民真敢自立不成?总督听闻城外又来一股溃兵,还得知他们的原主已死,便当即打算收拢入城进行整编以吞并这股兵马。
然而哨兵多嘴地报告称不仅有马穆鲁克人,队伍中还能见到不少贝都因人,这就踩中了西乌菲谢赫——更是市民——的敏感点。
沙漠牧民就是来抢良民钱的,若被开罗册封就是和苏丹分肥的。
他以品行败坏、不善守城为由坚持要将贝都因人全部安置在城外,并称:“在城外游荡方可发挥马匪的长处,大马士革虽有巴拉达河作为屏障,但城外还有可通行的桥梁和滩涂,正好可以去骚扰敌军过河。”
“这是要他们去死吧。”
总督腹诽道。
看样子城堡里的嘴仗还要持续下去,然而在城下等待许久的溃兵不耐烦地向守门官兵括躁道:“敌军就在我等身后,埃米尔为何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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