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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经常出现的是起甲、空鼓和酥碱问题,全靠几代敦煌工作者一点点用土方法摸索治理的方法。
后来何大师也带着新人研究修复泥塑,祁绣春心灵手巧,泥巴到了手里捏什么像什么,就被安排主攻泥塑了。
学文物修复的人也得学画画,不懂线条艺术修复不出来艺术品的神韵,所以杭柳梅才不信她的托词。
杭柳梅打开饭盒,里面居然是羊肉白菜炖粉条,难怪祁绣春要赶着时间给她送来,今天这么好的伙食要不是绣春姐惦记着自己,她怕是连点菜叶子都吃不上了。
杭柳梅边吃边劝祁绣春:“你就和我一起画一张吧,我画观音,你画龙女,龙女简单,画完我把我外婆晒的红薯干分你一半!”
祁绣春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
没想到才画了没多久就有人喊班车到了,准备出发回去!
她们刚草草勾完线描,只能等将来再补全颜色。
往车前走的时候,祁绣春拉住杭柳梅咬耳朵:“等一会到了县城咱们先别着急回所里,去找上次他们说的那个老中医给你看看眼睛吧,再下一次出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这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能再耽搁了。”
杭柳梅心头一热。
她这眼睛立夏那两天开始不对劲,看久了就又干又涩,总感觉里面有东西。
起初她以为是过敏,但天都转凉了也不见好,后来眼白上动不动就冒出一大片红血丝,看着怪吓人。
没想到祁绣春还惦记着她的病,杭柳梅点点头,刚好她也想去邮局再给家里汇点钱。
回到敦煌县城,祁绣春和杭柳梅按照同事说的地址去找那位传说中的老中医。
她们都来县城好几次了,路是熟的,但转了几条街也没找到地方。
“不应该啊,”
祁绣春把纸条举高了对着街边的路牌看,“明明写的就是这儿,怎么找不到门牌呢?”
她眼睛光顾着瞅上面,没注意脚底下,小巷子里蹿出来一辆自行车擦着她的肩撞过去,祁绣春“哎呦”
一声从马路牙子上崴了脚摔倒在路边。
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把车停到一边冲回来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姐,我刚没把稳车,你的脚没事吧?但是你怎么不躲啊,你不看路这样闲逛这多危险啊!”
“叫谁大姐呢!
我没事!”
祁绣春嘴上这么说,但刚站起来就又疼得蹲下去。
杭柳梅担心地扶住她:“绣春姐我不看病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给你看脚吧,我真的没关系。”
说着眼里就有了泪花。
那个年轻人听她这么说,还以为两人有多大的重病来求医,连忙问怎么回事,听完原委,说她们找对了人。
“县城里有两条街道都叫这个名字,你们走错了。
这样吧,今天也怪我把你撞伤了,我学雷锋做好事,你坐我自行车后座,我带你们过去。”
杭柳梅盯着他看,这人长了张大方脸,皮肤黑黄,眉毛淡眼皮薄,颧骨和下巴很有棱角,像老家著名景点里的兵马俑。
看他说话诚恳,她有些动摇了,但祁绣春仍旧一脸提防。
年轻人打开斜跨着的布包拿出本本递给祁绣春:“我是县中心小学的老师,我叫黄汉文,这是我的教案,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没问题吧?我是好人,是真想帮你们忙。”
祁绣春这下相信他了,黄汉文果然把她们带到了地方。
老医生说杭柳梅的眼睛问题不大,不是过敏,是这边太干燥,眼睑里油脂分泌腺堵住了,眼球没了油脂锁水才容易干涩难受,让她每天回家热毛巾热敷眼睛,又给她开了几张黑乎乎的药膏让她回去闭着眼贴上,过上十天半个月保准就没事了。
祁绣春的脚反而更严重,这一崴差点伤到骨头,他也给她开了跌打损伤的药。
黄汉文抢着掏钱,但没抢过祁绣春。
临走时老中医叮嘱她过半个月再回来复查。
该和黄汉文告别了,黄汉文掏出本子撕下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姓名地址递给祁绣春:“你回来复查的时候就找我,是我撞的你,下次我出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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