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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得跟医生寒暄,目光阴鸷地问:“我到底伤得怎么样?能不能根治好?”
母亲不忍说出的话,就让医生告诉他吧。
医生见过太多受了重伤后情绪不稳的患者,他也不慌,走到床边操作医疗仪器上的光屏,调出尼克勒斯的身体数据,仔细给他讲解。
“您这次伤得稍微有些重,不过别担心,不会危及生命。
重度脑震荡,经检测您的头脑两侧均受过大力撞击,对脑部产生了一定影响,请您这段时间一定静养,每天可以适当去医疗仓里躺一到两个小时,情绪波动不要过大。”
“胸骨,肋骨,均有骨折,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在医疗舱里为您进行了接骨了,只要之后一周不要做剧烈运动就好。”
“所有的外伤已经在医疗舱中为您修复好了,失血过多的情况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及时为您补充了适配的血液,您可以在后续休养中多吃些补血的自然食物。”
尼克勒斯忍着心中的不耐烦,一边对自己竟然被一条疯子人鱼给伤成这样而恼羞成怒怒,一边耐着性子等着医生说重点。
宋黎玥则在医生的讲述过程中,手指紧紧掐进手心里,心中的怨恨愈加浓烈。
“还有一处地方比较麻烦……”
医生扶了扶眼睛,将手指指向光屏中人体的下半部分,虚虚画了一个圈。
尼克勒斯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评审庭等待着审判的无助犯人,等待一个获得无罪释放的生机,“怎么样?”
“很抱歉,”
医生垂下了眼帘,无奈的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地表示惋惜,“和您一起被送过来的残缺肢体已经太多破碎,很多组织碎片都已经找不到了,我们连做手术给您缝合回去都做不到。”
医生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当初那一捧碎肉被送过来时,几乎手术室里所有的医生都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块块碎肉只有些许的皮肉将它们粘连起来,组织肌肉被水泡得发白,边缘组织已经完全失去了细胞活性,医生们好不容易分清了那坨碎肉的首尾方向,也没法把这坨东西缝合到病人身上。
——如果他们强行把这些已经没法用的碎肉勉强缝合到患者身上,再把患者放进医疗舱去,等这位患者出来时,医生们还得再次给他做一次手术,摘除那条烂肉,并将病人下身发炎感染的部位再次切除一部分。
想到这里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瞎胡闹,上次有个倒霉孩子的下身被咬掉三分之一,拿着一罐子和唾液混合的肉泥问他能不能给他修复好,这次这个更厉害,整根都碎了。
他们还得人工帮这孩子做一根导尿管出来。
“不可能!
你们做不到就给我换医院!
庸医!
我爸可是第一军团的将军!
他不会看着我毁在你们这群庸医手上的!
咳!
咳咳!
……臭婊子!
你等着!
我他妈好了以后弄不死你!”
尼克勒斯愤怒地嘶吼出来,他扯着脖子,额头处都冒出了青筋,愤怒地职责这群医生没有足够的职业修养,因为过于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然后又情绪彻底崩溃似的开始骂人。
失去了男性雄风象征的巨大打击让尼克勒斯无法接受,他觉得他往后的人生就像他的兄弟一样,被一只无情的铁手捏了个稀烂,是一眼能看到头的无望。
他被人送往医院救治时,肯定有人看见了他的惨样,如果让人知道了他的身体没有痊愈的希望,以后认识他的人会怎么看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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